姿態從容,仿佛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秦瑞這才想起正事:「咳,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系統……」
「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那些東西。」秦琢露出思索的表情,同時把水杯舉到嘴邊,慢條斯理地啜飲一口。
他平淡的目光透過了杯子邊緣望向家主,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又似乎在考慮如何回答:「家主對天魔的手段很感興趣嗎?」
秦瑞沉吟片刻,然後緩緩開口:「天魔的手段確實讓人好奇。但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系統的存在是否會給宿主帶來危害?」
「宿主……很新奇的一個詞。」秦琢聽到這裡,眼神發生了一絲變化,「莫非家主對天魔們的系統早已有所了解?」
「不,算不上了解……」秦瑞矢口否認,停頓了一會兒,他才話鋒一轉,繼續說,「若是重啟塗山之會,女嬌族長應該會親自到場的吧?」
「自然,女嬌和越大人都會出席。」秦琢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家主是想向女嬌和荀姑娘了解更多天魔的事嗎?難道秦家有清掃天魔的計劃?」
秦瑞拍了拍他的肩,神情嚴肅:「不錯,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和女嬌族長單獨商談,昆玉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秦琢點點頭:「我盡力。」
第119章
塗山之會推進得很順利,蘇顰將女嬌的要求轉告長定公主東方介後,東方介以最快的速度向大乾皇帝上書,皇帝隔天便有了答覆。
答覆非常迅速且出乎意料地積極。
皇帝不僅同意了重啟塗山之會的提議,還特意動身親往塗山,由鎮國武聖薛籬將軍隨行,以示對兩族聯盟的重視。
秦家主也及時給前往西疆的秦宏聲和秦思源傳遞了消息,將西疆與中原的合作改為塗山之會。
這種情況下,朝廷諸事就全權交予了初露鋒芒的東方介處理。
具體的事情有專業人士處理,秦琢差人將丹藥送至萬象洞的營地里,就帶著周負在淮河邊溜達,在心裡默默推算龜山的封印衰弱到什麼程度了,還能支撐多久。
大河兩岸風景如畫,微風輕拂,攜帶著芳草的清新香氣,然而誰都不知道,在這片看似平靜的水面下,究竟潛藏著多少危險。
岸邊百里連營,蔚為壯觀。
來自九州各地的仙門修士在此地集結,各色衣袍往來翻覆,他們的功法不同,氣息迥異,或持劍,或執杖,各顯神通。
但人數最多的仍是朝廷官兵,他們身披統一的鐵甲,腰懸長劍,相較與修士們的自由散漫,氣氛更顯威武肅穆。
一眼望去,仿若烏雲蔽空,令人心生敬畏。
仙門修士與朝廷官兵保持著一定距離,相互之間並無太多交流。
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秦琢居然還看見一個蓑衣老人在河邊垂釣。
老人的蓑衣已經破舊不堪,風吹過時便發出沙沙的聲響。他背對著秦琢,專注地看著眼前的水面,仿佛身邊的一切與他無關。
他的釣竿伸得很長,垂入河中,竿梢在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在與一江冷水低語。
「那是……」周負停下了腳步,拉住秦琢,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位老者看。
秦琢注意到了他的異樣,便向一個路過的親衛打扮的人詢問道:「請問那位老人家……啊,原來是馮護衛!」
那護衛莫名其妙:「這位羽士,你認得我?」
「在下秦昆玉,在天台山時曾與馮護衛有過一面之緣,只是當時情況緊急,不曾當面謝過馮護衛對我秦家小輩的照拂之情。」秦琢笑盈盈地頷首,眼神中充滿真摯的感激。
馮存志沉思片刻,隨即恍然大悟,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原是玄鳥閣主尊前。往昔之事,我不過是盡了我應盡的職責,何足掛齒……提及秦天策公子,他確實有著統御千軍的才能與氣度,只是,他此次似乎並未隨軍出征?」
在天台山的那場平叛中,為了救援東方介等人,那個名不見經傳的秦天策率領著一支騎兵,從西至東,殺穿了整個戰場,所向披靡的風姿給長定公主的親衛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確實如此,天策年紀尚輕,這樣的重任自然還輪不到他們這一輩承擔。」秦琢的回答如同流水一般從容自如,毫無破綻。
其實真正的原因顯然不是這個,不但年紀與秦天策相仿的譚奇投身戰場,歲數更小的秦家修士也不是沒有,而且秦天策天生怪力,數月前神智恢復清明後,他完全算得上是秦家的一大戰力。
秦天策的父親,秦比鴻,向來不是那種過度保護子女的人,秦天策未能到場,恐怕是因為他另有要事在身。
馮存志又道:「玄鳥閣主方才是想打聽那位老先生是嗎?說來倒巧,那位老人家也姓馮呢,龜山的異動就是他告知了齊聖山莊的孟莊主,若非馮老的這份警覺,中原恐怕難以避免這場劫難。」
秦琢沉吟片刻,評價道:「這位馮老……顯然不是等閒之輩。」
「能夠洞察淮水的異狀,他又怎麼可能是一位平凡的老人……哦,不宜多言。我還有要務在身,兩位,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