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陛下找了皇貴妃。
這個物件必須荒謬,離譜,才能測試出群臣在拋棄倫理道德下的忠心。
忠誠於陛下者才是人間正道,這也是過往許多良臣正直之士被殺的原因。他們忠於國忠於良心,卻沒忠於陛下。
有眼色者已洋洋堆笑向皇貴妃娘娘敬酒,滿口阿諛奉承之詞。
群臣相互感染,你追我競,不甘示弱,搶著在陛下面前出風頭。除去一些與妖妃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老臣外,場面熱烈祥和。
出乎尋常的是,最會阿諛的江閣老不在。
不單江閣老,江璟元……江氏滿門皆缺席,甚至稍微與江氏有過從的官員都沒被邀請到這場春狩。
空氣中流淌著江氏沒落的敏感氣息。
徐青山埋頭用飯,按兵不動。
林靜照將炙肉切成方塊,蘸了精鹽和蜂蜜,溫婉殷切地奉予帝王享用。
朱縉一暼之下,見的卻是她袖口顯露的清韌腕骨,如琢如磨的玉石肌膚。
他咽了下喉嚨,喉結輕滾,抑制血氣,反推辭道:「愛妃用。」
炙肉又回到了嘴邊,林靜照識趣張口吞了下去,滋滋的油脂溢得滿唇都是,飽滿的肉汁綻放在味蕾間,咸香酥脆,口味甚佳。
她嚼爛咽下去,整個人散發飽饜之意,栽著盈盈暮春,「謝陛下。」
朱縉見她喜歡,不動聲色叫人又給她擺了幾盤,群臣看著。本來是眾人的篝火晚宴,變成了皇貴妃一人的。
……
夜,雨後淡藍色的月亮朦朧。
野外的青草和泥土味裹在溶雪的氣息中,星星若隱若現,高不可攀的廣袤夜空時而閃過一梭燕影。
明亮溫暖的營帳內,林靜照卸掉釵環,褪下銀鱗甲衣,沐浴薰香。
坐在妝鏡台,滑如流墨的長髮垂腰,頭戴香葉冠,鬢間還額外插上一朵雨後香氣綿密的梔子花。
孤山籬落,嫩寒清宵。
肌骨瑟瑟,她下意識地打戰哆嗦,克服一陣陣噁心的感覺,事到如今侍寢還有心理障礙。
她掩蓋掉自己兵荒馬亂的內心,一襲鵝黃的薄綃外披,裡衣只有妃色的肚兜,雪肩半露,酡暈浮浮,裝得搖曳生姿,不是什么正經裝束。
朱縉過來時,恰好看到這幕。
林靜照在內室青紗內緩緩跪下,嗓子朦朧虛幻,在一燈如豆下如同等待丈夫歸家多時的妻子,場面溫馨而暖熱,「臣妾參見陛下。」
朱縉放慢了腳步,走上前撩開青紗。林靜照的一張芙蓉靨清晰呈露,秋水無塵睫羽忽閃,明媚的頰上含有羞澀的笑。
他捻著她頭頂香葉冠的嫩葉,幾分探詢之色,「用得著這樣嗎?」
做戲做成假,巴巴跑來獵場,譁眾取寵,拖著病垮的身子打獵,強顏歡笑。
林靜照聲色俱無,些微被點破的窘迫,沉默著不曾回答,單薄影兒在燭火下清冷,漂泊無依楚楚動人。
「臣妾只想取悅陛下。」
她宛若一捧脆弱的水,話里話外透著無辜。
「愛妃執意糾纏,為的是給江潯求情。」
朱縉擅攻人心的鋒利審視,逼近一步,微弱的燭火不曾沖淡半分威嚴,不吝徑直往她最痛處戳,「可你那個爹早就拋棄你了。」
「生養之恩,不得不報。」她輕扯著唇角,面對他淵渟岳峙的氣勢本能地後退,隨即反應過來,穩穩站住腳跟,雙臂哆嗦著環到他脅下,「陛下的君恩,臣妾亦會湧泉相報的。」
他被她蹭得嘆了嘆,某種原始念想被勾出,冷厲如錐的面容漸漸融化下來,最終還是縱容了她的冒失,「你這樣讓朕很突然,仿若變了個人。」
她潮濕地仰頭:「那陛下喜歡嗎?」
朱縉微偏了臉,良久,「嗯。」
林靜照繼續埋在他堅實的懷中撒嬌搖撼,「陛下喜歡就好,那往後餘生臣妾日日這樣黏著陛下,陛下趕都趕不走。」
他淡呵,強調:「今夜朕可不談政事。」
她知江家之事牽非匪淺,三言兩語很難動搖他那顆殘酷的心,過猶不及,怕真惹得龍顏不悅,唯唯賠笑道:「當然,今夜是臣妾和陛下的。」
朱縉目中濛濛雪鋒,神情諱深,不輕不重拂了下她鬢間野花,花枝輕顫。
林靜照色如溫煦的春夜,乖巧順從。
他握住了她的纖腰,五指漸漸收緊,一邊垂頭不露聲色地觀察她的表情,捕捉蛛絲馬跡的欺騙痕跡。
林靜照感到難以躲避的力道,腰快被握碎,仍然維持了完美的表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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