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縉抄起她的腿彎打橫抱起,丟到整潔的榻上。她頓時弄得被褥凌亂,衣襟散落,故作姿態地後縮了縮。
他覆了上來,嗅了嗅她,「提前洗過,很香。」
林靜照不甘示弱,「陛下亦以前洗過,很香。」
他的手墊在她腰下,使她往前一送,「不敢叫愛妃嫌棄。」
她悶哼了聲,接受了他,「陛下說過給臣妾一個皇子,還作數嗎?」
「朕給你,你接得住嗎?」
他滑了下她平坦的小腹,「愛妃身體欠安,太醫說生不下來的。」
她委屈地噘嘴,信誓旦旦道:「臣妾接得住,即便拼得難產血崩,也要給陛下誕下嫡長子。」
朱縉聞言內心下意識一剜痛,雙眉攢聚,不耐煩地捂住她的嘴,嚴肅起來:「住口。」
他將她兩隻手臂扣在頭頂,拷問犯人一般,以絕對侵略的姿態兇狠地逼迫著她將剛才的讖言破十遍。
林靜照磨磨唧唧,良久才說完,眉眼清淡高傲,清澈地倒映著他,似單純,似完全不把生死的事當回事。
朱縉重重吻向她眼睛,將她磋磨得認錯認罰,折斷她藏在內心的高傲。
「陛下放開我!」
她將被淹沒時及時出聲,溺水之人最後的呼喚,打破了恰到好處的溫情氛圍。
朱縉不留情面,亦不放她,「怎麼。」
上了他的龍榻,沒有中途下去的道理。
她搖搖頭,雜亂的髮絲貼在濕頰上,兩隻被並緊的手腕小幅度在他掌心掙,小意溫柔地道:
「讓臣妾來侍奉您。」
朱縉菱角有致的唇畔頓時笑了。
「皇貴妃在榻上也要耍花樣?」
林靜照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哪敢耍花樣,上氣不接下氣:「總是陛下帶著臣妾,也該臣妾侍奉陛下一回了。」
朱縉修長的手指有力地握在她後頸上,無情否決,「不需要。」
身在帳篷中,他今晚沒興趣做別的。
林靜照快速反撲在了他軀上,抱緊,在他眉心的地方落下幾枚輕重不一的吻,先發制人。
朱縉被她桎梏住,猛地深陷在柔軟的榻上,全無反抗的餘地。她笨拙地與他十指扣住,他稍掙便能掙開,不知怎的他懶得反抗,有幾分好奇,想看看她接下來如何大膽妄為。
他古井無瀾,漠然:「就這?」
林靜照慢條斯理:「臣妾在學著陛下平時的樣子,也請陛下多給臣妾點耐心。」
朱縉暗嘲,此時此刻箭在弦上,他著實沒有太多耐心。再說他平日有這麼對她嗎?他慣來是乾淨利落、不帶絲毫戀結的,哪像她磨磨唧唧的樣子。
可他仍沒反抗。
大明皇帝被就弱女子壓制在下,理論上此刻她能抽出匕首把他殺了。
林靜照定定看著他,太陽穴突突跳。
朱縉雖是位居九五的天子,畢竟也是血肉之軀的凡人。匕首刺入肌膚,鮮血很快會從心窩汩汩噴薄,他先是會震驚,暴怒,痛苦,繼而後悔自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徒勞無功從喉嚨里憋出怒吼,欲喊人卻再也發不出聲音,只能任血水漸漸流干,在她無情的審視和輕蔑中暴斃,改朝換代。
林靜照恍惚了一瞬。
睜開雙目,回到現實,對上的卻是帝王一動不動的銳利注視。
他道:「快些?」
她怔了怔,換上笑意的面孔,繼續未竟之事。
「好。」
第88章
為期十日的春狩和桑蠶禮一樣,是國之盛會,對農耕大國有獨特意義。
江潯作為內閣首揆,又是諂媚逢迎界的頂樑柱,這次卻沒有被邀請春狩,明擺著聖上厭惡了江家,不讓江家人再出現在御前。
若說從前聖上對江家人的種種疏離還是暗示,這次便是明示。
徐青山作為天子近臣,最先嗅到風聲。
這次聖上要來真的,皇貴妃賣力為江氏說情也無濟於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江氏父子劣跡斑斑,聖上想整治實在太容易了。
江氏權奸為國家蠹蟲,巨貪無厭,吸血蟲一樣侵蝕大明,他們若倒下,長久遮蔽在大明上空的烏雲將驅散,黎民百姓能得安康幸福。
現在,就差給江氏最後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