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原因只有一個,兇手握有他們陷害黛煙公主的把柄,又或者兇手假意說自己握有把柄,實際上誘騙他們來禪房中,然後實施殺人計劃。
兇手先讓他們坐下,趁其不備,用銀針刺入被害人頭頂,致其死亡。
然後剜去心臟,再背著屍體從湖中潛入周府,最後離開周府,拋屍。
整個作案過程已然很清晰,兇手也能基本鎖定在周府內,現在就差一個關鍵證據,指認真正的兇手。
周府人員構成並不複雜,成年男丁就周承恩與周思逑二人,還有幾位婦人,不過景暄和在壽宴那日還看到周府的幾位親戚,最近住在周府,他們的嫌疑也不能排除。
想著想著,景暄和的眼皮越來越沉,突然,木門被推開,一條人影緩緩走近。
景暄和一個激靈地睜開眼,只見矮胖的漢子手上拿著刀,向他們走來,他的雙眼無神,步伐緩慢,像個提線木偶。
景暄和將青年搖醒,青年不耐煩道:「你又幹什麼?」
她悄咪咪地指了指那矮胖的漢子,青年十分疑惑:「難道他中邪了?」
景暄和:「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他應該是在夢遊。」
青年:「那我們還等什麼,快跑啊。」
景暄和:「你腿不疼了嗎?」
「比起腿疼,還是性命要緊吧。」青年望了門外一眼,只見高瘦的漢子正在打呼嚕,「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快跑吧!」
景暄和:「可是最晚天明就有人來救我們,與其慌亂逃跑,不如按兵不動。」
青年:「管不了那麼多了,萬一他們在天亮之前就將我們撕票了呢?」
景暄和心想,這夥人行蹤詭譎,也不知捉他們來是求財還是害命?這青年說得也有道理,與其被動等待救援,不如主動出擊。
於是,她跟在青年後面,躡手躡腳地逃出了暗室。
林中枝葉繁茂,不時有蟲鳴聲、鳥叫聲,他們路過一片水杉林,參天的樹木長在水中,巍峨挺拔,大約一個時辰後,便到了一處小河邊。
此時天邊泛起魚肚白,林子漸漸亮了起來。
青年伸了個懶腰:「這下他們肯定追不上我們了,我身上又髒又臭,想必你也是一樣,不如我們在這河中洗個澡,如何?」
景暄和氣喘吁吁道:「這裡荒郊野外的,不太安全,我們最好逃回城中,更加保險,再說你回家後,想怎麼洗就怎麼洗,何必非要在這小河邊講究呢?」
「不要,我就想現在洗澡。」青年說著便開始寬衣解帶。
景暄和趕忙背過身去,期期艾艾道:「那你洗吧,我去那邊。」
「都是男人,難道還怕看見什麼?」青年吹了聲口哨,笑著說。
景暄和坐在遠處,脫下鞋襪,將雙腳泡入小河中,只覺得渾身清涼,她托著腮,目光望向了遠處。
青年哼著小曲兒,洗完後,正要開口叫景暄和,卻見她的一雙腳長得尤為靈動可愛,河水在她瑩白的腳腕滑過,就像絲綢拂過。
他心中隱約有個念頭,卻不知是不是真的,突覺腳下一痛,一隻蠍子叮了他一口,快速爬走了。
青年「啊」地一聲捂住腳,景暄和一驚,轉過頭來。
青年大聲道:「我被毒蠍子咬了!」
景暄和趕忙穿鞋過來,只見他腳腫了一大塊,青年按住腳,齜牙咧嘴:「我不是要死了吧?」
景暄和:「這蠍子毒性不強,放點血就好了。」
說著便將頭上的簪子拔下,往青年傷口一戳,又撕下衣服的布條,幫青年止血。
晨光中,青年只見眼前之人的長髮垂了下來,披散在頰邊,微垂眸子,有一種靜默的美感。
包紮好後,青年咳嗽了一聲:「現下我真的走不了路了,你不會丟下我自己跑路吧?」
景暄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倒是個好主意。」
青年不滿道:「喂,要是你把我丟下,我是決計不會放過你的!」
景暄和撇了撇嘴,整整衣服,扯下一塊布將頭髮束起,「也罷,我背你吧。」
青年:「就你這身板,背的動我?再說你還沒我高呢。」
景暄和:「你要是再嘰嘰喳喳,我便真的半路丟了你。」
青年沒再說話,只是乖乖地趴到景暄和的背上來。
背著青年行走,景暄和已經累得說不出話,青年的呼吸均勻,似乎在她背上睡著了。
她很有些無語,上天為何這樣作弄她,還讓她遇到這樣一個拖油瓶?
半路上,景暄和實在背不動青年了,便向一家農戶買了頭驢,讓青年騎上,誰知他卻死都不上,滿臉嫌棄地說:「這驢太傻了,騎上去真是有損我英明神武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