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岑?
鬼面人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難道她預感到事情敗露,想用岑岑的性命威脅自己?
一瞬間,他心中發緊,岑岑是他與周巡唯一的妹妹,若是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該怎麼去見九泉之下的父母?
周巡也臉色鐵青,在他心中,岑岑是他看著長大的,若是那個女子敢對岑岑不利,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舉動!
二人抬起步伐便往妹妹的屋子奔去,大門緊閉,裡面好像沒有一丁點動靜。
鬼面人與周巡交換了一個眼神,守在門口,下一秒便要破門而入。
誰知,門嘩的一下打開了。
是周岑岑推開的,她看到哥哥們滿是戒備的眼神,似乎嘴唇微張,有些訝異。
「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來了?」
鬼面人拉住妹妹的手臂,又上下端詳了許久,生怕她受到一點傷害。
景暄和與萬靈安從她身後走了出來,二人並肩而立,目光俱是澄明如水。
周巡將妹妹護在身後,「岑岑,你別被他們騙了!這女子才不是什麼『小月』,而是叫『景暄和』,是官府的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周岑岑拍拍他的肩膀,說:「我正要去找你們呢,小月,不,暄和姐姐已經將事情全部都告訴我了。」她頓了頓,「我想,我們大家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
「岑岑,你魔怔了吧!和官府的人有什麼好談的!當年父親和叔叔們就是被他們害死的!」鬼面人提醒道。
周巡也說:「妹妹,你可千萬不能相信他們的鬼話!」
周岑岑臉上掛上了不屬於她年齡的沉靜,「大哥,二哥,如果我們要談的事情,就是與親人們的死有關呢?」
兩個男人俱是疑團滿腹地盯著她,又望向了景暄和。
卻見她坦然無畏地望向他們,臉上帶上了一抹澹然的微笑。
***
眾人來到大廳之中,下面坐滿了黑風寨的土匪們,黑壓壓的一片,氣勢逼人。
萬靈安自是見慣了大場面,連眼眸都沒抬,閒庭信步,仿佛是走入了自家的後花園,景暄和只是在大腦中飛快地組織接下來要說的話,也沒功夫理會這無聲的威脅。
他們找椅子坐了下來,萬靈安道:「周小姐,我們說再多也抵不上你的一句話,還是請你先說吧。」
「你會講話?」周巡瞪大了眼睛。
「這不過是個誤會,權宜之計,還請二當家的見諒。」萬靈安十分坦然道。
他的聲音像極清冽的泉水,觸在礁石上,自有一番瀟灑飄逸。
周岑岑咬了咬嘴唇,說道:「暄和姐姐是官府的人不假,她也將事情和我說了,一開始她來這兒的目的的確是想對哥哥們不利,而她這麼做,是想保住望春縣那些無辜的百姓們。不瞞你們,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我也很震驚,很憤怒,可是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陷入了沉思。」
她將景暄和誤入古墓密道的事情與他們說了,在說到那三具白骨的時候,鬼面人與周巡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是這個女人詭計多端,萬一她是在騙我們……」
「大當家的,你的名字,是叫『周粲』對吧?」景暄和突然問。
「三具白骨都有六隻腳指,看得出來,他們比尋常的男子要高大,其中一具白骨的手上握著半張羊皮,雖然已經風化了,可我還是能在上面看到「吾兒阿粲」的字樣。黑風寨的人都知道二當家的單名一個『巡』字,卻對大當家的名諱並不知曉。」景暄和頓了頓,「難道這還不能證明我曾看過令尊的遺骸嗎?」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鬼面人周粲冷冷道,「知道我的名字又如何?官府的人都是狡猾之輩,誰知道你們從哪裡搞清楚我的名字?難道就憑這個就要我相信你嗎,別做夢了!」
看著他滿是防備的眼神,景暄和也不惱,「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我還知道你父親的一個秘密,從那握有羊皮卷的骸骨上,我發現他的腿骨處被折斷過,雖然癒合了,可還是一條腿長一條腿短,鞋子裡面墊了東西才顯得走路沒有異樣。」
周粲一驚,父親小時候摔斷了腿,雖然癒合了卻總是與常人不同,後來他練習了很久才與普通人走路無異,這是父親的秘辛,除了自己人外,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