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補充道:「這四夷館一共有八館,算上小廝僕從,一共兩百二十四人。」
「多謝張大人,只是這兩百多人中是否有從養濟院出來的學子呢?又或者,是否有人與三年前養濟院的白銀失蹤案有關?」
張仲搖了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可以給景大人從掌事處找找另一本簿集,上面應該有他們的出身與背景。」
「那就再好不過了。」景暄和微笑道。
為了方便他們查找,張仲在館主閣附近辟了一間書屋給景暄和與阿呆。
兩個時辰後,已是掌燈時分了,景暄和伸了個懶腰,又揉了揉脖子。
「我這邊已經看完了,你呢?」
「還有一炷香的工夫便要結束了。」
「好嘞。」
景暄和站起身來,將窗戶推開,清新而微涼的空氣瞬間便進了房間,她趴在窗邊,望著四夷館中進進出出的學子和外邦教師們,覺得很熱鬧,他們談古論今,潛心地做學問,給順天府帶來了別樣的風姿。
眼皮突然有些沉,這些天事務纏身,連帶著晚上也沒睡安穩,她回到梨木桌上,一手支著頭,開始打瞌睡。
過了一會兒,阿呆合上書,定定地說:「老大,我已經看完了。」
身邊卻沒有回應,他側過頭看她,卻發現她睡容安詳,好像一個不染纖塵的嬰兒。
他突然不想去叫醒她了,有時候沉默的安靜也是一種難得,特別是對他這種不被上天眷顧的人來說。
空氣一安靜,人就容易胡思亂想起來。
他的思緒仿佛游離在天外,目光又落到了她的睡顏上。
也許在她的心裡,只當他是下屬,是朋友,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她的身邊再無別人,那麼無論她將他當做什麼,他都能理所應當地陪著她。
像高大虎他們,太過聒噪,就如惱人的灰塵一般,他只需輕輕擦去,這個世界就能瞬間安靜下來,像現在這樣。
他不後悔殺了他們,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這樣做。
可是萬靈安呢?
他一直都對他下不了狠手,恐怕也是顧念他們少年時的情分吧。
說來也是可笑,對他這樣的人說「情分」,無異於飲鴆止渴。
不知為什麼,他總有一種預感,這「情分」有一天會害死他,可他就是不想放棄。
那些年少的記憶太過鮮活美好,就像被時光染上了一層光暈,雖然他們現在都變成了完全不同的樣子,但是,他還是覺得,他活這麼一生,即使慘澹,也總要留下些什麼吧。
這些記憶他想留下來,哪怕埋在他內心的最深處。如果萬靈安死了,是不是就代表,這些鮮衣怒馬的時光根本就不存在呢?
她突然皺了皺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我睡了多久了?」
「沒多久,就一下子。」他柔聲道。
「嗯,好吧,你應該早點叫我的。」
「我看你太辛苦了,多睡一會兒也不是什麼大事。」他放下筆,和聲細語地說。
景暄和揉了揉眼睛,「事不宜遲,我先說我這邊的發現吧。我發現有兩名學子是養濟院出來的,他們是孤兒,從小就在裴院長的教導下長大,後來考取了功名,入了國子監,又來了四夷館當譯官,其中一個叫楊繼,另一個叫馬蒙。」
他點點頭,說:「我這邊有嫌疑的就只一個人,名叫裴瑾雲,他是張仲的得意門生,也是暹羅館最有實力的學子,還是裴院長的遠房親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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