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吞咽了下口水,強逼著自己移開視線:「恕我不能答應。今日尚雲樓里除了夜宴圖的所有,大家看上了都可隨意出價,趙某絕無二話。」
「清清,我們走。」之後的事情如何發展,賀長情那是一點都不關心。反正今日借著這樣的由頭,趙明棠是出盡了風頭,想必京中再無人不知曉國公爺是如何地器重於他。
假以時日,再讓顧清川他們那邊配合著來一場互生嫌隙的戲碼,秦家父子這樣慣愛坐收漁利的傢伙還不得乖乖上鉤嗎?
回了鳴箏閣里,這段時日都按時按點上門的何雲琅便已經在等她了。
只是原本還笑著的人,在看到她在左清清的陪同下一同進了門裡來的時候,卻倏地變了臉色:「小閣主誰允許你出去亂跑的?身子還未大好,你這要是再出個好歹,誰擔得起?」
「我的身子,自己有數。」賀長情心頭其實還是有點發虛的,為了堵住何雲琅接下來的絮叨,她趕忙將自己的手腕伸了出去,「既然你來了,給把個脈吧。」
聯想到今日賀長情在尚雲樓里那腳下發虛的樣子,左清清心中暗道大事不妙,趕忙將話頭接了起來:「何大夫,我可以作證,主上她近日真的好多了。今日一口氣走了半條街都不帶喘……」
「安靜,你吵到主上的脈象了。」何雲琅屬實心疼了一下自家主上。以前她身邊跟著的那個祝允話不多倒還好,最近人躲到他的醫館裡解毒,害得主上身邊頂替來了左清清這麼一個話癆。就算人不被吵得心煩意亂,這病也要被吵得愈發嚴重起來。
不過,從脈象來看,主上基本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如此一來,倒省得他三天兩頭就得往鳴箏閣里跑一趟,最重要的是,他的雙耳終於不用再受到某人的摧殘了。
「習武之人就是底子好。」何雲琅收回了把脈的手,「這才幾日,主上的症狀便已大有緩解,藥可以停了。」
「你瞧我說什麼來著。我的身子,自己心裡清楚。」
命左清清將何雲琅送走後,賀長情才卸下她在人前的偽裝,肩膀一塌,沒走幾步,人就倒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雖說在何雲琅的相助之下,她是已然恢復得七七八八了,可是近日閣中事務繁多,她早已是被折騰得心力交瘁。
這才剛把閒雜人等都給支開,人就沒了氣力,賀長情竟是連錦被都沒來得及掀開,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夢是一個接一個地做,尤為詭異的是,這夢境還和現實無限貼合。
先是夢到梁淮易與她反目成仇,那夜宮宴結束後埋伏的人竟全是他派來的。而東窗事發後,她跑去質問梁淮易,對方給出的答案也是十分地始料未及。
原來,在她眼中這麼多年自己賴以信任的扶持,落在梁淮易那裡就成了他的掣肘。而他一個九五之尊,其實並不甘心有鳴箏閣這樣不完全受他控制的存在。
賀長情並不明白,既然看她如此礙眼,大可以直說,勒令她就地將鳴箏閣解散就是。以他一個天子的金口玉言,有什麼做不到的?可梁淮易偏偏,不聲不響地起了殺心,要置她於死地。
多麼地荒誕可笑啊。
可夢中的賀長情就是難過至極,甚至沒忍住當場就嗚咽了起來。這一哭,大抵很是傷懷,竟是將她從夢境中拉了出來。
窗外月色清暉,照得賀長情濕潤眼角處的淚滴還有點晶瑩剔透。她兀自翻了個身,又沉沉睡暈了過去。
而這回的夢境,則更是直接在她的心口插了一刀。
日子一天天地照過不誤,也不知過了多少個日升又月落,那失蹤多日的祝允終於有了消息。
只是,待賀長情趕到的時候,迎接她的只有一張被草蓆潦草裹著的屍身。
祝允也不知死了多久,被沈從白他們帶回來的時候,屍體都腐爛發臭了,現下就這樣放在眾人眼前,直熏得人頭昏腦漲。
沈從白還在試圖開解於她,說這屍體面目都有些模糊了,或許並不是祝允,只是恰巧穿了相似的衣裳呢?又或者是祝允出走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奇遇,在別處另有生機也未可知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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