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滔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整理了一下語言,他沒有太多文化,是走武官出身,只能儘量做到讓言語簡潔一些。
他道:「災民中有個喚做劉大雄之人,生得人高馬大,小的叫了四個院差才將他摁住——他就是帶頭鬧事第一人,另一個叫做陳四寶的,竟傷了小的的下屬,將刀搶走了。小的遵循府尹你的指示,沒敢抓人,也沒敢傷人。」
「什麼時候起的事?」
他一拍腦袋,暗惱自己如何只說了帶頭鬧事的人。
「三盞茶前,熬好的米粥發放完全,他們帶頭鬧事之人,便大喊:吃飽了,為什麼不放我們進城門,是想凍死各個縣的百姓嗎?還將此事扯上了老相公。」
劉滔小心翼翼的瞧了雲鞏臉色,見並無異樣,才繼續說道:「那些人說要不是老相公讓陛下祈讓瑞雪,這雪也不可能下得如此之大。又扯到天府尹您的頭上,說您不重視各縣百姓,派來的一個狗官,熬粥連米都不願意多加。」
這算是劉滔努力美化的言語,原話粗鄙不堪入耳。
金成器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繞是他反應慢整拍,他也總算是明白了這是一汪渾水。
他自己輕信於人跟著摸了進去,可能一不小心祖宗都要被抄了。
他恨不得立馬暈倒在這雪地里,然後便能找個理由,尋個藉口,離開這紛擾是非之地。
可是他不能暈。
現時現刻,他只想摘了這烏紗帽,保他這項上頭顱。
他忽地給雲鞏跪下了,膝蓋砸進雪地里,他磕頭道:「天府尹,求您救救下官,下官給你磕頭了,您就是下官的再生父母。」
劉滔見金成器這樣,暗暗咂舌。
雲鞏自是不喜歡這等見風使舵,趨炎附勢的小人,也不想成為他再生父母,皺著眉,揮手讓劉滔將人扶起來。
寒風灌進雲鞏袖口之聲,對於金成器來說,便是這雪地里最好聽的聲音。他知雲府人的秉性,讓人將自己扶起,想是此事解決了,就算是按律法條例處理他,他也能接受,總比掉腦袋的強。
*
蘇以言向雲澤行禮前,觀察眾人反應,隱隱猜到,這人便就是蕭家用以攔車的藉口。對此人的觀感瞬間變得極差,生在鐘鳴鼎食之家,好好一個郎君不做,竟成了家裡第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還是別人口中所說,欠錢不還之人,怕是在外賭局沒少參和。
她敷衍的向雲澤福了個禮,聲音有點冷,「六表哥。」
雲澤自是感覺不出她的態度來,只以為這是個性情冷漠的表妹罷了,他暗自打量著蘇以言的穿著打扮之差,卻難掩那一份如雪般的姿色。
真是動人。
他一直跟房裡丫頭小廝一起廝混,自是不知道表妹竟然來了,他也向蘇以言行了禮。
蘇以言連一分眼色都沒有施捨給他,卻擋不住那肆無忌憚之人放肆的眼神,她不敢發起脾氣,當即臉色發冷。
幸而雲鶴及時開口道,「六哥,好久不見。」
雲鶴從雲澤進廳後,便留意到了他,自然是察覺到了雲澤的眼神,那是絲毫不純的眼神。
家裡祖訓之類的對兒孫婚事門第並無特別要求,想必雲澤是對這表妹起了心思。
他及時幫蘇以言解了圍。
他眼神匆匆掃過蘇以言,見人甜甜地對著他笑,他心裡忽然閃過一絲慌亂,耳朵一紅,隨即便將視線轉移開來。
第10章
城門外亂了套,嘈雜聲不堪入耳。
雲鞏聽了劉滔所稟報,知道何時起事,自然是猜到此二人身份之事。
不是什麼尋常百姓,這也是一場拿周邊縣的百姓做幌子,趁雲家頂梁告病,用以針對他雲家的一場陰謀。
他下意識的摸了一把鬍子,心裡轉過父親囑咐的話,吩咐劉滔:「你親自去,把人押到刑部,奉本部的令,審。」
劉滔撓了撓頭,四周吵鬧聲太亂了,他走了一下神,啥也沒聽清,只聽清了個審字。
於是他自作主張,既然是審,那就往刑部押去,拱手行禮答是離開。
雖他沒聽清,倒讓他蒙對了。
金成器急了,他不能惹了一身騷後又毫無作用,他急忙大聲問道:「天府尹,下官可以做些什麼。」
「本官不是聾子,」金成器這一吼,將正在想是否還有其他陰謀的雲鞏一驚,他說出的話帶著一股濃濃的不滿,「帶著你的人去將民眾分開,聚集到此地,再派個人去將方戶曹,於倉曹請到使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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