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展得太慢,慢得快要脫離自己的預斷,他不能在伺時而動了。
若一州之長被扯進「天災民怨」之中,京畿之地又要派遣官員下睦洲了,上一次由自己引起的水匪一案,蕭相舉薦了李暘——明面上與雲家交好的李暘,這一次由馬知縣引起的「毀堤壩」一案,蕭相要舉派的人又是誰呢?
雲鶴表露出的淡淡疏離正和李暘的意,他在心中暗嘆,還是太年輕了啊,這般沉不住氣。
李暘望向他,親切問候道:「世侄,這些日子,因你尚在病中,世叔我不便去叨擾你,如今可好全了?」
「多謝世叔掛心,已痊癒了。」
兩人坐下後,李暘又端起了茶盞,微微抬眼,進入了正題,「世侄,今日喚你來,想告訴你,那兩個乞丐供出的人你可記得?他招供了,正是時候,我已派人去往其傍身之所探查,爭取一網打盡。」
「事成之後,我便可以回京師了,到時候功勞不會少了世侄的。」
第95章
蘇以言一夜無眠。
直到天色將白,上弦月若有若無地掛在天邊,各種蟲的鳴叫聲漸漸消失下去,她才堪堪入睡。
隱約聽聞外間有交談之聲,又立馬驚醒了過來。往窗欞去瞧去,那裡透了個窄縫,晨間清風正徐徐往屋內吹來,想來定是已起身的子星開的。
想到這,她便開了口,「子星姐姐,外間是何人在說話?」
她坐起身來,揉了揉酸脹無比的眼眶,話音剛落,門「吱呀」一聲開了,子星小跑著進來,語調高昂,「是婢們吵醒小娘子了?」待子星將簾帳子捲起後,才賣關子一樣地繼續說:「外面啊……是阿杜回來了,帶回了郎君的信。」
聞言,蘇以言精神也略微振奮了起來,嘴角不自覺上揚起一段弧度,看見子星將信從背後拿出來晃了晃,又高高舉起,在她夠不著的地方,她連忙撒嬌般地拉著子星另一隻手,道:「那好姐姐,你趕快給我吧。」
子星也不逗她了,見她臉上潮紅一片,將還帶著餘溫的信箋往前一遞,又見她接過後依舊望著自己,這才繼續說:「婢已讓阿杜前去休息了,小娘子儘管放下心來。」
蘇以言拿到信,心中歡喜,一邊拆信的同時也沒忘了繼續說:「等阿杜休息好了,再讓他來見見我罷。對了,看見阿沉回來沒?」
子星疑惑眨了眨眼:「阿沉?他不在府內嗎?」
沒有休息好,導致思維慢了半拍,罷了,這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她只好說:「我吩咐他去辦事了,就是不知道事辦得怎樣了?」
子星點了點頭:「那婢去看看去,隨便去打點水來。」
蘇以言「嗯」了一聲,子星立即轉身出去了,她這才輕輕將拆開的信封放在一旁,薄如蟬翼般的紙抖落開來,外面就傳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蘇以言往門外瞟了一眼。
剛至辰時,農曆五月的晨陽已往高升起,耀眼的光芒照射進小院內的瓷缸,水面盈盈波光瀲灩,散出來的光落在門前,蘇以言只隱約見有個人影,外面的人恭敬開口喚她:「小娘子,小的回來了。」
是阿沉。
「辛苦了。可是有新的收穫?」蘇以言仔仔細細地看著信上短短的句子,捨不得放過任何一個字眼,她一心二用,心中忍不住湧出一種難言的酸楚,沉默了片刻,聽見阿沉的聲音傳進來,「回小娘子,小的看見那人夜半時分起身,在桌前坐了一個時辰,便開始著手寫什麼東西,然後天蒙蒙亮的時候,也就是大約半個時辰前,他揣起那張紙往通判衙門去了。」
「好,我知道了,」蘇以言忍住眼眶中將將落的淚滴,將紙疊好,放回信封中,「你用了早膳便去休息休息,辛苦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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