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自盡,而是被逼,那麼祖宗之法便是不殺言官。
陛下為了青史上的那一抹賢名也不該逼殺言官啊。
究竟是為了什麼。
蘇以言想不明白。
卻不得不想。
幾日下來,蘇以言精力不濟,險些在用膳時睡了過去,這幾日,周珮依舊來蘇府用晚膳,蘇以言也不再說自己身體不適吃不下,只一味埋頭用膳不理他。
周珮屢屢碰壁,卻越挫越勇。
蘇家晚膳桌上也多了談論政事的聲音。
次日晚宴時用完膳,丫頭過來收走了碗筷,周珮忽然說,「叔叔,聽聞狀元郎如今風頭正盛。」
說完,瞄了一眼蘇以言。
蘇以言心下激動,豎起耳朵聽起來,卻不顯露。她前些日子給姜氏送去了信,還未收到回信呢。雲鶴在回信中也沒提到自己回京是定了什麼缺。
蘇功也看向了她,蘇以言道:「父親看著我做什麼?」蘇功訕訕一笑,忙泯了一口茶水進嘴裡,輕輕擺頭。
提及雲鶴,謝氏起來興趣,問道:「可是七郎回京後鶯遷了?」
周珮低下頭去,看來這蘇夫人也很喜歡雲鶴啊。
他抬起頭,點頭答道:「嗯,已經服紫珮腰玉配金魚袋了。」
這下,連一旁喝茶的蘇功也驚了。
他問:「三品了?」
周珮輕笑搖頭答:「非也,」
蘇以言也抬頭正望著他,滾圓的眸子中是藏不住的驚喜與開懷,這是獨屬於她對雲鶴的情緒。
周珮暗中不爽,卻也無從發作。
從他踏出汴京那座宮殿時,他便想好了,那蕭家要以蘇以言身份之事為要挾之法,那讓別的蕭黨來還不如他來,或許費些心思還能謀一謀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人兒,何況久跟著蕭黨不是長久之計,遲早是要被辦的,若是能尋一條出路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畢竟現今在蘇以言身邊的人是他周珮,不是回到東京的雲鶴。
蘇功也實在驚訝。
但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
若不是三品以上,便是陛下特賜的,能被直接賜紫,只有翰林學士院。
於是他問:「可是去了學士院?」
翰林學士院被稱為「玉堂」,雖無直接實權,但是是清貴之地,最重要的一點是能直接面見皇帝,常伴皇帝身側,夜直禁中,便於宣召。
這是天子近臣。
堪比宰執。
何況這學士院是之後宰執的貯備之地。能入兩府的宰執們,都在學士院待過,可以說,若進了翰林學士院,半隻腳已踏進兩府三司。
包括謝懷,五年內官至御史大夫,升官如此之快,也是在翰林學士院待過一年時間的。
雲鶴這一
回京,竟直接服紫腰玉了,他這年歲。
蘇功心中暗嘆一聲,真是青甚於藍,冰寒於水。
雖三甲都會進入翰林學士院,但那地方清,有前程的也就那麼幾個。今科狀元是雲鶴,雲鶴被定為一甲第一名時也進了翰林學士院,周珮作為第二名也進了,但那只是芝官。能穿紫的官那就不一樣了。
目前翰林學士院中只會是翰林學士與翰林學士承旨能服紫,其餘皇帝雖喜愛,卻不能壞了章法,否者人人都能穿上紫袍,那紫袍便也不值價了。
翰林學士承旨只有一名,乃是正三品文官兼任,不可能是雲鶴。
那便只剩下翰林學士了。
翰林學士目前有兩位,蔡學士和黃學士,蔡學士不惑之年,倒是黃學士已經快到耳順之年了,應是被皇帝提去頂了黃學士的缺,畢竟皇帝也不忍心傳喚如此年歲的官員前來夜對。若傳出去,皇帝的名聲不好。
或者就是這黃學士要致仕了。
京中盯著這翰林學士位置的人不少吧,沒想到竟落在一個眾人覺得不可能落在的人身上。
蘇以言這下明了,雲鶴在信中說得天子詔,故未及時回覆信箋,是這個緣由。
翰林學士院,多少文人士大夫卯足了勁想衝進去,卻是難。
這也是京府里的風向指針,皇帝如此喜愛雲鶴。
蘇以言本該替他開心的,心裡卻還是失落,再也見不到他了。
謝氏也反應了過來,笑著道:「官家真喜愛他啊。恩相可以安心頤養了。」
說到這,突地想起來面前還坐著一個蕭黨,謝氏一下就住了嘴。
蘇功欲言又止。
幾人飲了茶,便到了自行離去的時候了。
蘇功還是開了口,「蘭卿,我只當你是自己家侄兒,聖人的話,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啊。」
這話一出,周珮心想:這是好時機。
於是他站起身來,對著謝氏遙遙一拜,再站起身道:「周某出身貧微,能走到今日實屬不易,若有朝一日蕭家倒了,我周某沒什麼讓陛下高看的本事,便也會隨著蕭家倒台的。但蘇家妹妹曾救濟過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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