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此苦心籌劃,培植親信,拉攏黨羽,是想要走到哪個位置上去?」
擔心聞禪會覺得冒犯,他又補了一句:「下官以身家性命起誓,今日之言絕不外傳,若泄露分毫,下官自戕以謝殿下。」
聞禪露出了「我就知道」的笑容。
「一條腿還沒站上船,就開始想這些事了嗎?」她悠悠地嘆道,「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深林』不是為了我而存在的,維護天下安定、國朝太平,這才是『深林』存在的目的。」
楊廷英:「……」
「怎麼,很驚訝嗎?」聞禪睨了他一眼,「不願意相信世上竟然有我這麼純粹的好人?」
楊廷英嗆了一下,忙道不敢。
「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實話。」聞禪道,「至於這個目標最終會引出什麼結果,也就是你剛才的問題,不由你我說了算,要看天意和時運。」
楊廷英對她這番雲裡霧裡的話似乎不是很買帳,還在猶豫,然而聞禪已經說累了,端茶潤了潤喉嚨:「沒聽懂?聽不懂沒關係,以後你自然會懂的。來,我們先把正事定了,恭喜你加入『深林』,嗯,代號就叫『白鷺』吧。」
「……」
楊廷英不得不主動開口糾正:「殿下,下官如今已經不是御史了。」
聞禪:「御史是一種氣質,不要懷疑自己,你就是當御史的那塊料。」
「如何聯繫往來,我回頭會派個人跟你詳細說明,如果反水的話,會遭到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人的追殺,所以儘量還是別輕易嘗試。」
楊廷英徹底放棄爭辯:「是,下官一定謹記在心。」
「西河縣位置緊要,京郊縣令不是那麼好做的,若有麻煩可以來找我幫忙,公務上有什麼事,京兆尹何大人也可以託付,但他還不是深林的人,小心別說漏了嘴。」聞禪總結道,「總之遇事大家一起商量,不管是為了誰,儘量在自己的位置上站穩了,來日方長,總有一飛沖天的那一日。」
楊廷英莫名其妙被她拉上了賊船,感覺今夜發生的一切都仿佛夢遊,可是胸膛內鼓譟的心跳卻帶著毫無來由的預感——那個代表著轉機的「時刻」終於到了。
他朝聞禪一揖到地:「下官領命……多謝殿下栽培。」
送走楊廷英,了卻了一樁事,聞禪的心情總算稍微好轉了一些,平靜地梳洗就寢入睡,然後在不知道幾更時被裴如凇回來的細小動靜擾醒了。
他的動作其實已經放得極度小心,但在寂靜的深夜裡,哪怕只是衣料摩擦的一點點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聞禪側耳聽了一會兒他的動靜,終於在他掀開簾帳坐在床沿的時候輕輕嘆了口氣,開口說:「要不然還是分開睡吧。」
借著黯淡朦朧的月光,她看見裴如凇的身形陡然定住,連呼吸聲都停了。
意外的是他一直沒有動,也沒有出聲。聞禪等了片刻,心中突然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她撐著床榻坐起來,不顧裴如凇偏頭躲閃,伸手在他臉上蹭了一下。
一片潮濕。
聞禪:「……」
「不是吧?」她捏著裴如凇的下巴,強行把他的臉扳過來,難以置信地問,「裴公子,裴大小姐,這就哭了?」
第33章
夜語
「沒有哭。」裴如凇哽咽一聲, 倔強地扭頭,試圖避開她的視線,「是剛才洗臉沒有擦乾。」
他要是大大方方地承認, 或者藉機撒個嬌, 聞禪說不定還要懷疑一下, 可他越是遮掩, 越是欲蓋彌彰。聞禪一邊伸手給他擦眼淚,一邊忍不住被他氣笑了:「有話好好說,別弄得好像我要跟你一刀兩斷一樣行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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