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禪:「……」
甜言蜜語固然動聽,但總感覺他模糊了很重要的事情:「你就不能保證不惹我生氣嗎?」
裴如凇靜了一下,然後低頭吻住她,強行把她的問題堵了回去。
兩人親著親著就從坐著變成了躺下,「分開睡」的提議猶如星星火苗,還沒亮起徹底被駙馬掐滅。聞禪也懶得再說他,抬腳踩了踩裴如凇的小腿:「說來說去,還是不打算坦白你到底在幹什麼,是吧?」
「不是我故意藏私,實在是有些事我也還沒理清楚,等有結果了,我會第一個告訴殿下的。」裴如凇笑了,有點得意地問,「看來殿下雖然從沒主動提起過,但其實心裡一直都很在意,對不對?」
聞禪:「府里三花貓夜不歸宿我都會問一句,純粹是因為我人好,別想太多。」
裴如凇沒得到預想之中的答案,悻悻地哼了一聲。但他就像個到處撿樹枝的喜鵲,一旦搜集到聞禪愛他的證據,心裡代表著安全感的巢穴就會更堅固一層,也就越發得寸進尺起來:「以後我若讓你不高興了,打也好罵也好,只管說出來,但不要再說什麼『分開』之類的話了,多不吉利。」
他慢慢地將手指嵌入聞禪指間,與她緊緊交扣:「而且也分不開了。」
在困勁上涌前的最後一點清明里,聞禪把今晚這齣從頭到尾回顧了一遍,發現裴如凇利用撒嬌賣乖、無理取鬧、指東說西等一系列花招,成功模糊了他的理虧之處,既消了聞禪的氣,又避免了分居,甚至連他在做的事也一點沒漏,堪稱絲滑巧妙地矇混過關,還順便占了她很多便宜。
「你剛才是裝哭,是吧?」聞禪冷酷地抽回手,在他腦門上「啪」地拍了一記,「一句話不可能把你嚇成那樣,雷陣雨都沒你眼淚來得快,嗯,大小姐?」
裴如凇被她拍得眯起眼睛,唇角高翹,聲音里卻滿溢著清澈無辜:「我沒哭啊。我只是洗了臉沒找到手巾,想起床頭有手帕,正準備擦乾而已。」
聞禪:「……」
第34章
移駕
嘉運殿中。
太子、持明公主各坐皇帝左右下首, 中書令源叔夜等幾位重臣依序而坐,京兆尹何攸起身奏道:「今年兆京秋收與往年相比至少要減一半,年成不好, 京中糧食短缺, 京兆府的常平倉已經見底了, 糧商囤積居奇, 斗米八十文不止。如今北方各地收成欠佳,從江南調來的錢糧都還在路上,再這麼下去, 恐怕等不到糧食進京,百姓就要先撐不住了。陛下, 各位大人,京中一旦鬧了饑荒, 人心不安,貽害無窮,還請早做決斷。」
自從今夏開始, 他這話每日每月翻來覆去地說, 寫摺子寫得筆都禿了。有公主幫忙周旋, 好歹是把幾條河渠的水利恢復了, 可也是杯水車薪;他向皇帝舉薦的管休,因轉運牽涉的利益太多,有人居中阻撓, 因此只授了個京兆府的小官, 一時半會兒還做不了什麼大工程。
何攸是三品高官、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平日裡與尚書、相公們相處, 也都要稱一聲「何大人」,但每當他說出去的話打了水漂, 送上去的摺子石沉大海時,他就會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和真正站在權力頂端的人之間有多大的距離。
中書令源叔夜道:「何令尹所言之事,情況諸位都已經知道了,不必贅述,現在要緊的是該怎麼解決。各位有什麼高見?」
左僕射裴鸞道:「如今只是糧價上漲,還沒到斷糧的程度,臣以為當今要務,是避免朝廷與百姓爭糧,陛下若能移駕平京,便可先解燃眉之急,也能暫緩兆京的壓力,待江南糧食運抵後,再思徹底解決之法。」
皇帝默然不語,太子聞理道:「不妥,且不說陛下九五之尊,穩坐廟堂不可輕移,便是自古以來,也從未有因缺糧而使天子去國的先例,萬一引發人心動盪,致使天下不安,又當如何?」
裴鸞道:「如今兆京正舉全城之力供養朝廷,天子不動,則百姓餓死。陛下暫移平京,避免與百姓爭糧,兆京百姓只會感激陛下,否則等真正鬧起饑荒來,才是人心動盪之始。」
侍中蘇利貞是太子外祖,見裴鸞堅持,便為太子幫腔道:「太子殿下說的是,陛下身關社稷,行動要格外慎重才是。況且若動身去往平京,一路人吃馬嚼、隨行護衛,一來一回所耗人力物力甚巨,還不如守住兆京,令周邊州縣供糧,暫解一時之急,靜待江南糧草運送上京。」
何攸苦笑道:「蘇侍中,只怕周邊州縣也沒有那麼多糧食可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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