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麼?」
小女孩哭唧唧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怕。」
她明明沒有見過那位叔叔,但是當對方出現在面前時,阿映恨不得立刻藏起來永遠不要現身。
了了說:「那你以後可能要經常見到他了。」
小女孩嚇得胖臉蛋刷白,了了告訴她:「以後你見到剛才那個人,記得叫他師爺爺,他比你大了好幾千歲。」
話雖如此,阿映還是緊靠了了不肯離開她半步,對此了了並不意外,阿映若是對太離感到親近她才要不高興,那樣的話,她就把阿映再塞回泥俑里,她不要這樣沒用的人留在身邊。
阿映作為小冰人重生,不像真儀保有記憶,行為邏輯與思維模式就只是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在她身上絕對找不到一點屬於成年女性的特徵,可想而知對她痴迷思念的太離仙君是個什麼東西。
真儀尋回本性後,雜念隨之徹底消失,對太離仙君的愛意也煙消雲散,阿映雖是情敵,可說實話,阿映從未害過她,她們倆一樣,都沒有過自主選擇的機會。阿映被迫奪舍重生,真儀被迫獻出甲子之身,就算重生後的阿映跟隨太離飛升成仙,那麼她還是凡人時,被太離殺死的恐懼與怨恨,難道也能一筆勾銷?
留在那樣的愛人身邊,真的能夠得到幸福嗎?
這個問題,已經沒有人能夠回答,但真儀認為,這一次要給阿映自己做選擇。
見識過了了大發雌威,真儀知道,想要得到話語權,就必須有足夠的實力,不然弱者的聲音不會被人聽見。如果她不想落得身死魂消的下場,就必須潛心修煉,沒有任何事比修煉更重要。
除了師姐。
夏月不肯拜凌波為師,蓋因她心中始終對匡明還有幾分期盼留戀,門規不許外人長住,全靠凌波的山頭沒什麼人,又做了假樣子裝作已把夏月母女送走,這才能讓夏月安心留下休養身體。
可夏月的冥頑不靈讓凌波很苦惱,好話賴話都說了,對方死活不肯聽,還很有骨氣地要把小嬰兒一起帶走,自己撫養女兒長大。
凌波嘆了口氣,她繼續試圖說服夏月:「你知不知道,留在無上宗意味著什麼?哪怕不為你自己,只為了孩子,把她留下來,日後說不定也能踏入修仙一途,從此脫離生老病死。」
夏月堅定搖頭:「她的父親是匡明,倘若她父親不要她,那麼她便不配留在這裡。做個凡人,也沒什麼不好。」
真儀攥著拳頭,真想撬開夏月腦袋看看裡頭裝了些什麼,她總算是明白自己被師尊迷得神魂顛倒時,屢屢臭罵自己的師姐當時是何種心情。
她憋著一口氣,答應了師姐不再口沒遮攔,但夏月要是再繼續說不明白……她就要失信於師姐了!
凌波也是百般為難,一念之差留下夏月,原想幫她一把,可凌波沒想到夏月是個一條道走到黑的死心眼,怎麼說都不行。這種烈性跟骨氣,凌波也不知是該夸呢,還是該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