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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手腳冰涼,低頭看到自己仍然穿著昏迷前那套衣裳,整整齊齊,才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從她身後繞過來一隻手,溫暖的手掌覆蓋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粗礪的厚繭輕輕擦過她嬌嫩的肌膚,引得一陣戰慄。

「沒事,我在這裡。」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將她抽出自己的手的衝動抑制住,緊接著,那隻手掌又移到了她的胳膊上,稍稍用力,將她拉了起來。

起身之後,她的視野瞬間開闊了不少。

餘光瞥到,她正身處一間昏暗無窗的石室之中,男人手上的蠟燭是唯一的光源,照亮了不遠處幾張陌生的面孔。

他們或躺或坐,身上都有傷,為了包紮傷口,有些直接袒胸露乳,許妙愉哪見過這般情景,尖叫一聲向後退去,腳卻踢到了什麼,像是個人。

她低頭一看,清秀的面容,丫鬟的打扮,不是紫蘇又是誰?

她急忙要蹲下去查看,胳膊上的那隻手卻沒有鬆開,將她牢牢縛住。

「她沒事,只是暈過去了。」

許妙愉輕咬下唇,沒再堅持,就在這時,那幾個包紮的人被她的聲音吸引,視線移了過來,愣了片刻,喉嚨里發出曖昧的笑聲,其中一人言語粗鄙輕浮道:「果然是世家小姐,和我們那些婆娘就是不一樣,景兄弟,你艷福不淺。」

什麼?

許妙愉聞言瞪大了眼睛,她不知所措地看向胳膊上那隻手的主人,那人卻將她拉到了身後,阻隔了那幾人的視線。

許妙愉忍無可忍,輕捶景珩的背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講清楚。」

「呦,小丫頭還有點兒脾氣嘛。」又是先前那人。

在他的言語調侃下,許妙愉惱恨不已,就連景珩臉上也呈現出窘迫的神色,這時,許妙愉不認識的一個人走了出來,沉聲道:「行了,少說兩句。」

這人顯然是他們的頭,他一開口,幾人都噤了聲,唯有端著燭台的青年冷哼道:「還以為是什麼貞潔烈女,原來不過是個和人偷情的□□。」

他話音未落,一柄長槍直射過來,深深插到他鞋尖之間的地面,離他的鞋尖不過一直的距離,要是再近一點兒,將會貫穿他的腳。

這回別說是污言穢語了,青年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景珩握著許妙愉的手,慢慢走到青年跟前,將插入地面半尺有餘的長槍拔了出來,槍頭上挑,直指青年的喉嚨。

其餘人見狀,不管是坐著還是躺著的紛紛起身,原來看熱鬧的神色早已不見,各個焦急得不行,連忙勸道:「景兄弟,息怒。」

還有人對已經嚇傻了的青年喊道:「少主,您快道歉啊。」不過青年顯然已經不能做出反應。

聽到這個稱呼,許妙愉眉頭一皺,她看向剛才那個一句話就讓其他人都噤聲了的中年人,此刻那中年人反而是唯一沒有出言勸阻的。

她眼珠一轉,因青年的話而升騰起的怒氣漸漸平息,捏了捏景珩的掌心,柔聲道:「算了吧。」

景珩驚訝回頭,實在沒有料到嬌蠻任性的許妙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識大體」起來,不過他還是依言將長槍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許妙愉向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走到青年面前,揚起素手,重重落下,啪地一聲,聲音之大,其他人都忍不住為之一抖,仿佛能感受到那疼痛。

青年被這一巴掌打清醒了,怒不可遏,抬手要還擊,許妙愉見狀,一下子就鑽到了景珩身後,青年看到景珩那張冷臉,悻悻又把手收了回去。

這時候,許妙愉又從景珩背後探出個小腦袋,狐假虎威道:「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再口無遮攔,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了。」

一場對峙就這麼結束,又回到一開始的話題。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妙愉到現在都還有點兒懵,她記得她昏倒前看到紫蘇和秦瓚都被迷暈了,而弘真還好端端地站著,那幕後黑手就是弘真,而這個地方,多半就是暗道裡面,可是弘真和秦瓚卻不見了蹤影。

景珩仍然握著她的手不放,從最初的羞怯,到現在的習慣,她已經不會再難為情。

她看得出來,景珩和這些人的關係非常微妙,不像是單純的脅迫與被脅迫,更像是合作,可就算是合作,也是信任基礎極差的合作,一碰就碎。

正想著,弘真出現了,有皺紋的臉上依然古井無波,略顯凌亂的步伐卻昭示著他的不平靜,「他們來了。」

簡潔的四個字,許妙愉一頭霧水,其他人聽了,卻無不神色凝重。

中年人向景珩抱拳道:「景兄弟,接下來要靠你了。」

景珩頷首,拉著許妙愉向外面走去,許妙愉回頭看向仍然昏迷不醒的紫蘇,那中年人又朝她微微一笑,笑容暗含機鋒,「姑娘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婢女的安全,保證她毫髮無損。」

許妙愉這回算是聽出了,紫蘇就是他們手裡的人質,誰來了她尚且猜不到,但是這些人躲在此處,看來是要她和景珩打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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