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許妙愉看著他,顯然不相信。
侍從走上前來, 小聲道:「小姐,正是他,這位少年名叫袁之, 是江南名醫袁信的孫子, 之前一直在蘇州行醫,上個月江東叛軍打到了蘇州城下, 他跟著流民的隊伍里跑到了宣州來。屬下已經試探過,他確實醫術了得。」
許妙愉挑眉驚訝,「還有這等事。」
袁信之名名震江南,傳聞他有種種延年益壽之法,年逾七十仍力能扛鼎,鶴髮童顏猶如仙人,更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醫術,江南未亂之時,登門求藥之人多如牛毛。
然而自吳越和江東的叛亂,叛軍劫掠江南之後,袁信便失去了蹤影,江南道觀察使多次派人尋訪皆不可得。
如今突然冒出個醫術了得的少年自稱是袁信的孫輩,實在有些可疑。
「許小姐不信?」少年仍然打量著她,他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臉上縱有污濁也遮不住秀氣,神情卻頗為戲謔,看著有幾分痞氣,並不像是個醫者。
少年忽鞠了一躬,「我常聽說故去的許將軍高義,十分仰慕,因而願意走這一遭。許小姐恐怕不知,如今世道動亂,便是重金,也鮮人願意冒著風險長途跋涉前往長安。如果許小姐是看我年少不放心的話,不如讓我為你診一診脈,看我能不能說對。」
先搬出父親令我放鬆警惕,又威脅說除了他沒有別的人選了,好伶俐的一張嘴。
許妙愉不禁感慨,瞧著他的神情,總覺得有幾分眼熟,又想不出來個所以然,待聽到最後一句,臉一黑,立刻將手背到身後去。
「不必了,我身體好得很。」許妙愉一臉警惕,但一想他的話,又不無道理,動身在即,再去找個大夫也來不及,於是她吩咐道,「給他準備輛馬車。」
這便是答應了。
少年終於開懷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許妙愉雖然心有警惕,此刻卻也沒有時間去細究他的不對勁,轉身又回了府中,只吩咐人看緊他,又投入到紛繁複雜的事務中。
當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已是晌午之後,陽光有些刺眼。
許妙愉攜著秦苒來到馬車前,慧兒被秦苒抱在臂彎中,胖嘟嘟的小臉圓潤可愛。
幾個月大的孩子尚不知道什麼是別離,黑珍珠一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看馬車前圍的人因分別而淚水盈睫,好奇地揮舞著手臂,咯咯笑個不停。
被她這麼一鬧,離愁別緒倒是少了不少。
馬車緩緩啟動,浩浩蕩蕩的車隊向西而行,不多時便到了宣城西城門處。
原以為很快便能出城,沒曾想不趕巧,他們出城之時,城門處發生了騷亂,一時間車馬俱停,道路堵塞。
許妙愉遣人下車去問,城門處的官差得知這是許家的車隊,領頭的小官親自來回話,疲倦的臉上掛著諂媚的笑,「許小姐稍等片刻,是有幾個流民堵在了城門口不肯離去,小的們這就將他們轟走。」
許妙愉並不言語,小官只當默許,旋即回聲吆喝起來,叫罵的聲音比剛才又大了不少。
越過摩肩接踵的人群,可以隱約看見城門處的景象,衣衫破爛的流民站在門口,試圖沖闖官差設下的關卡,一波接著一波,絕不是小官口中的幾個人。
官差手持兵刃站成一排,在關卡之後躑躅,進一步又退兩步,滿目驚惶,顯然事態的發展遠超他們的預計。
許妙愉放下車簾,閉目養神,沒過多久,窗邊傳來咚咚聲,紫蘇在她的示意下掀開竹簾的一角,是名叫袁之的少年大夫站在外面。
他換了身乾淨衣服,臉上也洗乾淨了,真真是個唇紅齒白的美少年,見者無不驚艷。
紫蘇也不例外,愣了好一陣,終於在少年鄙夷的目光中回過神來,斂神問道:「袁大夫有何事?」
少年袁之嘿然一笑,向城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我看這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了,兩位要不要出來透透氣,車裡怪悶的。」
許妙愉不咸不淡地答道:「多謝好意,不必了。」
既然被拒絕,就該知情識趣地走開去,可少年偏偏不動,與紫蘇僵持著,他始終用餘光打量著許妙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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