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能言將笑容收起來,涼颼颼道:「他畢竟平白無故受了十八年的苦,雖然這是拜你所賜,不過元老們深明大義,肯定會對他網開一面,只是想要他餘生平安,你還是得振作起來,剿滅黑燈會,救他出火坑啊。」
救出火坑是假,郝能言相信,真正能吸引司泓掣的,還是將Oliver留在身邊。
為了這個,司泓掣也會拼盡全力找出黑燈會。
果然,司泓掣立刻向元老們抱拳躬身,聲音仿佛從牙關里碾出來:「有了那條線索,我一定將黑燈會一網打盡。」
黑眸元老終於再次睜眼,不咸不淡地朝司泓掣點頭:「私下處刑的事情過去了,你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是。」司泓掣應聲後,便大跨步退出了議事廳,他仿佛已經褪去了全部渾噩,迫不及待要將Oliver抓回身邊。
黑眸元老似乎對他的表現還算滿意,沒有指責他的衝動。
然而就在司泓掣背對監控的剎那,所有濃烈的情緒便在他臉上消失殆盡。
他邁步走進了電梯。
郝能言興致勃勃的品味著司泓掣從滄桑進來,到憤怒離開的全過程。
這些年,七區被司泓掣叫了無數次廢物,終於有一次,他能看到司泓掣狼狽了。
他總算出了這口惡氣。
黑眸元老掀起眼皮,不解地看著哼曲抖腿的郝能言。
「你還有事?」
「啊?」郝能言扭回頭,指著自己的鼻子,忙搖頭:「我沒事了元老。」
黑眸元老看向郝能言,郝能言看向黑眸元老,時間仿佛靜止了。
郝能言半晌才如夢方醒,忙一縮脖子,躬身倒退出去:「那我也回去了。」
等郝能言灰溜溜地退走,議事廳的正後方,牆壁輕顫,巨大的圖騰緩緩滑動,露出一個一人寬的通道口。
裡面走出來一個人,他走到三位元老面前,手指交疊,拇指外翻,擺出了那個狀若蠶蛾的詭異手勢。
「司泓掣還值得信任嗎?」
黑眸元老幽幽望著緊閉的大門:「死誓咒,就是他活著的理由。」
「那是要郝能言接替司泓掣的位置嗎?」
黑眸元老古井無波的眸中難得露出嫌惡:「廢物一個,不堪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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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首都城下了第一場雪。
在司泓掣的強硬要求下,一區區長勉為其難的,向公眾公布了十八年前烏里爾事件的『真相』。
他當然隱瞞了黑燈會的存在,隱瞞了藍樞被滲透成篩子的事實。
丁洛克成了所有悲劇的始作俑者,一區區長將司泓掣的私下處刑,變成了聯邦政府對丁洛克的審判。
【在藍樞各區的群策群力下,在聯邦議會對真相的執著追逐下,這件塵封了十八年的冤案終於浮出水面。】
【通過對丁洛克個人帳戶的審查,我們發現,他與十餘個非法組織機構,二十餘個小型公會存在利益往來,我們順藤摸瓜,找出了他參與陷害烏里爾的事實證據。】
【秉承著公平公正的原則,聯邦法庭對丁洛克的罪行進行了審判,議會一致同意死刑,同時,對前犧牲的克洛娃長官,畏罪自殺的尤利教授,以及受丁洛克脅迫的星洲大學校長閆琦禮,施以剝奪榮譽稱號和個人職級的處罰。】
【因受害者家屬Oliver在近日因病去世,這筆撫恤款將由聯邦政府代為接收,並為其妥善料理後事。】
【這次對十八年前案件的叩問,體現了聯邦政府......】
新聞一出,輿論譁然,然而涌到前面的評論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