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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穆清那件事,你怎麼看?」

外邊茶室方才坐的都是豫王的門生故吏,這些人或因官身,或出於其他的考量,不好多去豫王府上集會,因此便只在這抱月樓里每七日一會。

「程祭酒剛直不阿,若不是得罪了那些『中正之士』,也不會被下放到這裡來,」沈琅道,「也好在殿下暗中接了他一把,否則只怕他還要被放得更遠。」

「他就是這樣的脾氣,改不了,若用得好,就是一把利劍,若不好了,殿下不會不知道『過剛易折』的道理。」

豫王笑笑:「楫舟,你怎麼也變得這般虛言無實了?」

沈琅看向他道:「程祭酒是個好官。」

「若不能為我用,他活了死了,也沒什麼分別。」豫王淡聲道,「楫舟,你別學他們,這世上最天真的人才說好壞,你是大人了,要講得失,你忘了你老師紀秋鴻是怎麼鬱鬱而終了嗎?」

「唉,說來他也可惜了。」

沈琅之所以能搭上豫王的線,全憑那一手與紀秋鴻十成九相似的字。

那日豫王去登封縣辦公事,恰好在舊友盧知縣家中一聚,也是碰巧,兩人在書齋內吃茶時,豫王眼尖在他諸多藏品里看到了那一張沒落款的字。

他一眼便覺得眼熟,因此就向他要走了那張紙,又讓他以後若再收到這樣的字畫,便送到豫王府上。

沈琅三人那日下山後,便一路逃往東都,從寨中帶走的那些金銀首飾,他讓金鳳兒拿去當鋪當賣了,換了些銀兩,租下了一套一進三開的宅院,就此落了腳。

也是機緣巧合,為了餬口度日,沈琅開始替寺廟抄寫佛經、為書坊抄錄文書,那一本由他抄錄的《太平廣記》不知怎麼就落到了豫王手裡,通過那書坊店主,豫王順藤摸瓜地找到了他。

那日豫王是穿著便服來的,沈琅並不清楚他的身份,但只看他行為舉止、說話談吐,便知他不是一般人。

兩人初遇便相談甚歡,豫王詢問他老師尊姓,他便回答姓紀,豫王笑道:「那你一定是姓沈了。」

沈琅一怔,輕聲問:「你難道是……豫王?」

「你也知道我?」

「知道。家師曾提起過。」

沈琅年幼時曾聽紀秋鴻說,他被卸任之前,因數次直諫,惹得蘇黨不快,又不肯接下蒲家遞過去的橄欖枝,因而被兩邊一起排擠。豫王那時還在上京,曾幾次為他解圍,兩人也因此有了幾分交情。

沈琅記得自己當時還問他:「可你被卸職,他怎麼不幫你說話?」

「傻小子……我也是到現在才知道,在朝堂上,能在你落難時不過來踩上一腳的人,就算是友了,再說我與他無親無故,他又憑什麼幫我?」

幾年後,他又忽然告訴沈琅,說自己寫了封信遞去東都,他聽聞上月豫王被放到了東都,心裡一定不好受,他在朝中就這麼一位「故友」,自然要寄信去慰問。

沈琅那時年紀尚小,纏在一旁要他把自己的名字也寫上。紀秋鴻聞言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這時候他已是五十又五,就是家中最小的孫兒也比沈琅要大了,因此他看向沈琅的目光總是顯得格外慈愛。

他說:「當然寫了你,我說我在臨安得了一個極有慧根的學生,也算是我紀秋鴻因禍得福了……」

紀秋鴻的話還言猶在耳,沈琅看著面前這個原來只存在於老師話語中的豫王,忽然覺得有些恍惚。

「家師已過世一年有餘。」

「是麼,可惜了。那年他的卷子我看過,字好、文章也好,」豫王道,「我還留了他幾幅墨寶,如今還在我書房裡。」

頓了頓,他又道:「那一回沒幫到他,我心裡一直有憾,好在今日找到了你。」

……

這些年靠著豫王的幫持,沈琅在東都經營了許多買賣,其中包括不少豫王不便露面的生意,這一處抱月樓,倒只是他一個人的營生。

沈琅又慢條斯理地替豫王斟了一盞茶,低聲說:「也不算可惜,他那樣的脾性,升得越高,只怕跌得也越慘,那時候回鄉去,至少還不會殃及妻小。」

「也是。」豫王道,「還有一件事——上京那裡昨日下來一道敕令,要我調動東都各大官府的兵儲,點兵去剿匪。」

「剿什麼匪?」

「說是登封縣那裡有幾窩山匪,與兩淮鹽場中的幾名小吏串通起來,偷運私鹽,那幾個小吏已被正法,那伙匪寇倒是狡猾,被抓的那五個匪寇還沒經拷問,便有四個服毒自盡。好在還有這最後一個,供出了『天武寨』與『蝕月谷』兩個寨名。」

沈琅心跳一緊,面上神色有了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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