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楨只比方舟大三歲,他出生在加國,中文說得有些磕巴,但理解起來沒什麼困難。
同樣的,雖然平時需要閱讀英文的文獻和材料,方舟的口語並不十分流利,但被動地聽,還算能基本聽懂。
二人一個說中文,一個說英文,交流起來倒毫無障礙。
「我很少用謝楨這個名字,證件上的名字其實是Joseph,但我朋友一般都叫我Jo。」
「我在德國的同學同事發不來我名字里的『舟』字,一般也都叫我Gio。」
「那倒是挺巧。」
「嗯,挺巧的。」
二人有來有回地聊著,禮貌客氣。
次日一早,在新娘休息室里,方舟見到了已經換上婚紗的母親。
許是心態始終輕鬆明朗,鄒林看上去依舊神采奕奕,身材也保持得勻稱有致,完全不像年過半百的人。
此刻,經化妝師的一番精心修飾,她看上去更為靚麗。她的雙眸,竟像未經世事洗禮過的年輕人,亮閃閃的,充滿對未來的期待。
方舟不由慨嘆:經歷過三次破碎的婚姻,母親竟仍對這牢籠如此憧憬。
待她們立於禮堂中央長廊的盡頭,等候入場時,鄒林忽然回過身說:「不知什麼時候能送你走上這條路。」
方舟有些煞風景地回:「別想了,永遠不會。」
她的回答,引得一旁的謝楨撲哧一笑。
母親嗔道:「瞎說什麼,女孩在婚禮上是最美的。」
入場的樂聲響起,方舟不願和母親做無謂的爭辯,只無奈地笑。
新郎謝霖對這段關係的態度頗為珍重,婚禮邀請的賓客眾多,整體的色調也是母親鍾愛的粉紫色,夢幻又隆重,看上去像一場年輕新婚夫婦的婚禮,半點不像半路夫妻。
不管是儀式,還是之後的reception晚宴,所有事情都安排得有條不紊,不像先前一次婚禮,方舟被臨時充作協調人,還要和婚禮策劃師對接,弄得手忙腳亂。
儀式後的晚宴上,方舟在新郎這一頭的邀請名單中,意外看到了安東的名字。
安東解釋說:「謝霖是我們之前的一個合作夥伴,諾亞本人也收到了請帖,推託說自己走不開,拜託我代為參加。」
即便收到了邀請,可不是她開口請的,他就索性不來。
這狗子可真會使小性子。
「他還在生我氣嗎?」
「嗯,憋屈得很,眼巴巴地等你回去哄吶。」安東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老闆留。
「我不慣他這臭脾氣,跟個孩子似的。」
「愛情本來就會把人變成孩子。」
話音剛落,安東一眼瞅見杜依的身影出現在了宴會廳。他立刻拋下方舟,趕去做他女友的背後靈。
武岳,果然像預期的那樣,代替父親方越,出席了婚禮。
方舟幾乎全程尾隨在母親身後,招呼眾賓客,並沒給他搭話的機會。
待到結束,方舟跟母親,還有兩位新家人,一同在大堂等候司機前來接應。百無聊賴地四下張望,忽見武岳朝她走來。
「舟舟,方便跟我聊會兒嗎?」商量的話被他說得跟命令一般,「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這時,謝霖的車正巧抵達。
方舟並不願跟武岳獨處,正想拒絕,卻被身旁的母親推了一把。她踉蹌兩步,險些靠在武岳身上。
母親笑著說:「那我們先走了,你們慢聊。」
她不大記人面孔,並沒認出武岳,大概是誤以為,眼前這位摸樣俊俏、親切喊她閨女小名的男子,是女兒的追求者。
她絲毫沒有顧慮,大晚上留女兒和一位陌生男子在一起,會有什麼潛在的風險。
見母親就這麼拋下她,麻溜地上了車,方舟頗感無奈,扁了下嘴,選擇了留下。
一旁的謝楨並未跟著上車。他探頭,跟車裡的新婚夫婦打了聲招呼,「你們先回吧,太晚了,過會兒我陪妹妹一塊兒回去。」
方舟斜眼瞧他:怎麼這麼快就改稱呼了?還叫得特自然。
謝楨回過頭對方舟說:「你們聊,我去那邊候著,一會兒走的時候記得叫我。」
他在大堂的沙發椅上坐下,既跟他們保持了足夠遠的距離,又沒讓他們離開自己的視線。
可這樣被人半監視的狀態,顯然並非武岳所期望的,靜默片刻後,他說:「我們去後面的餐吧聊?」
「不用,」方舟斷然拒絕,「時間不早了,有什麼話儘快說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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