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管方舟怎麼逗,諾亞始終不能打起精神。
她無奈哀嘆:真喝大了的時候,果然不太行。
不想讓心上人掃興,諾亞轉而以手代勞,卻被她按住。
「想正兒八經地做一次。明早再繼續吧,先好好睡一覺。」能再度與他無間無隙地緊密相擁,方舟已覺萬分幸運。眼下他的態度瞭然,她心中也萬分篤定,並不急於一時。
指腹沿著他的脊柱緩緩下劃,在腰椎處摸到一道細微的凸起。
他的身體,方舟再熟悉不過。這處原先不存在的橫突,令她心生好奇。她伸出手,想開燈一探究竟,卻被諾亞制止。
「是之前留下的傷疤,別看,怕嚇著你。」
方舟來回輕輕摩.挲,「你肩上不是有處舊傷麼?也沒見我有被嚇住啊。」
「還有幾處,很醜陋。我怕你看著了,就再不想要我了。」
沒法開燈,視覺暫且派不上用處,但靈巧的手指依舊能小範圍地探尋。她極富耐心地一點點撫過他的上半身,並未觸及另外的凸處。
「是在腿上。」諾亞好心解釋。經她一番細緻的觸.撫,又被她源源不斷地浸潤,不甚爭氣的小傢伙終於勉強甦醒了七八分。
被他包饒得緊,方舟的手能觸及的範圍有限,她只得拿腿腳去探尋,奈何腳尖的敏銳度並不高,她軟下聲求:「我想看看。」
諾亞堅持不依,「你能不能先答應留給我一個位置?我不介意給你當三,當四五六七都成,只要你能讓我排上號。」
聽他這句沒頭沒腦的昏話,方舟忍不住笑著揶揄,「我手裡有這麼多人,要不要給你做張號碼牌啊?」
諾亞內心哀嚎:竟然真有那麼多人。
怕被人插隊,沒等拿到牌,他先心一橫,提前搶了座。
奈何他的機能受到體內酒精的制約,沒能發揮出百分百的功用。這般蠻橫的硬懟弄得他疼痛不已,但他毫不在乎,只長舒一口氣:終於又回家了。
距離上一回已有數年,方舟已不再適應他的形狀,突如其來的侵襲疼得她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她太久沒有容納過人,反應比先前遲緩了許多,他又來得這樣突然,壓根沒給她準備妥當的時間。
可即便勉強,方舟依舊心急地按住入屋的客人,不管不顧地把人往屋子最深處請。
她一定是瘋了,都沒問明他這幾年有沒有過其他人,也不確定他是否做了復通,就這樣沒有任何防護地開始了。
完完全全占據好了位置,諾亞瞬間心安許多。他將臉埋進她發間,貪婪地聞嗅她的誘.人香氣。
覺察到眼下的她太過緊繃,諾亞不敢冒然再動,一時間被壓得進退兩難。
怎麼會緊成這樣?莫非她已經很久沒有……
別自作多情。他暗暗自嘲,將這個不可能的荒唐理由驅趕出腦海。
短暫的舒緩和靜寂過後,方舟似乎聽到了一聲哽咽。起初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耳邊的啜泣聲愈發清晰。
她慌裡慌張地摸亮床頭的夜燈,捧住他的臉孔,迫使他抬頭,竟真看到他淚流滿面。
頭一回見到他的眼淚,方舟屬實無措。她抬手抹去淚珠,吻干他潮潤的眼角,急聲問:「你這是怎麼了?」
「我好疼……」
「哪兒疼了?」
「哪哪都疼……」
許是沒能百分百充盈的海綿體被同樣沒舒展充分的她拉扯住了,方舟忙按住他,不讓他再動,「別勉強,明早再繼續吧。」
她的安撫反倒拉開了他眼淚的閘門,「不行,等明早你又要把我推出去了。」
方舟慌了神,一面抬起脖子吻他,一面說:「我發誓,我不趕你走。」
「我不信,你最會撒謊騙人了。」諾亞不管不顧地加快節奏。在他心裡,這恐怕是最後一次了,等她清醒了,又會對他大門緊閉。
一想到她從來不曾,未來也不可能屬於他,眼淚就止不住。他的力道並未因痛感輕緩半分,淚水隨著他的起伏,從眼角振落,一滴接著一滴掉在方舟面上、頸上。
他抽泣不止,惹得身下的她也全然崩潰。
方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哭了,三年前回程的路上,她已經把所有的眼淚流干。結果他一出現,就讓她一次又一次紅了眼眶。
在他的衝擊下,她的哭喊變得凌亂而破碎,「你憑什麼哭?明明是你提的分手,把我蒙在鼓裡,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徹底斷了信的也是你,明明是你把我推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