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方顯然誤會了,拉住他的手摸了摸,在俞明玉掙開摘掉頭髮後,後知後覺地紅了臉,尷尬道:「......我以為要跟我握手。」
但是你看,謝安存就是這麼容易上鉤,情緒都能寫在臉上。
什麼為了家族利益委身交易,都是假的吧,俞明玉想自己真是被謝安存裝出來的樣子給騙了,人畜無害是假的,別有圖謀才是真的。
這副模樣和黑暗裡另一個人慢慢重合,俞明玉挪開眼,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將跟蹤狂和謝安存放在一起。
儘管已經刻意迴避,但只要一回想,俞明玉就能清楚地回憶起小巷裡兩人相貼時,每一寸皮膚的溫度。
還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心口跟塞進一團亂麻似的煩躁。
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賭徒本性貪婪,嘗到一點甜頭就會越過雷池無數次,俞明玉確信那個人仍舊躲在哪個角落裡看著自己。
「如果感覺有哪裡不對就立刻打電話給易助理,他會派人跟著你,不用擔心給他找麻煩,這個人很閒。」
謝安存點點頭,在俞明玉要開門之前又叫住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叔叔,這個...大概什麼時候可以摘下來?」
雖然工作室里都是藝術細胞濃到發散的浪漫知識分子,裸著去上班也能被理解成前衛藝術,但戴著這麼顯眼的項圈還是有些生理羞恥。
更重要的是,他只想把狗骨頭藏起來,不想讓別人看見牌子後面的「puppy」。
俞明玉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忽而一伸手鉤住謝安存的項圈,謝安存措不及防,被拽地往前踉蹌一步,差點貼到男人懷裡,謝安存在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上聞到了好聞的香氣。
「你不是挺喜歡這個的嗎?不喜歡為什麼要從小狗身上摘下來戴到自己身上,這個也要爭,不太好吧。」
骨頭狗牌被他翻了個面兒,背後印了很多模糊的指紋,顯然謝安存有事沒事就喜歡摸狗骨頭。
「我......」謝安存磕巴了一下。
俞明玉收回手,離開前指尖有意無意地輕輕擦過項圈後的喉結,末了有用那種哄小孩似的力道在謝安存肩膀上捏了一把,說:
「你也路上小心。」
俞明玉走後,阿姨也出門去找漾園裡的園丁問狗的事,謝安存急匆匆上樓,打開房門時有什麼東西被重重彈開,在地上滾了兩圈。
比格倒在地上,見到謝安存,委屈地大叫:
「謝安存,你昨天晚上到哪裡去了!我快餓死了!」
謝安存塞給他一個流沙包,沉默著去開電腦。
他在俞明玉房間的假花花盆裡安了一個針孔攝像頭,平時拍下的監控錄像每一個小時就會自動傳進電腦里,謝安存要看看昨天晚上他到底是幾點變回人的。
桌面上全是比格下載的亂七八糟的遊戲,C盤已經被這些雜亂的文件夾和壓縮包擠得爆紅條了。
謝安存一個文件一個文件找過去,竟然沒找到用作存檔的文件夾。他心尖兒一顫,又去D盤找,確實沒找到。
「比格,你是不是動C盤裡的文件夾了。」
謝安存抓住比格的翅根,把它的臉懟到電腦前,壓著火氣問:「你好好看看,那個名字叫『房間監控錄像』的文件夾呢?」
比格哆哆嗦嗦地把嘴裡的包子咽下去,眼珠子咕嚕嚕轉了一圈,弱聲:
「什麼文件夾......我不知道啊,早上我要下遊戲,電腦管家跟我說內存不夠了,讓我刪大文件夾,我就隨便刪了幾個......不會那個時候被我刪掉了吧......嘔......」
話還沒說完,掐著它的掌心力道猛地加重,剛吞下去的流沙包差點重新吐出來。
比格拼命撲騰,想從邪惡蘑菇的桎梏中逃出來,無果。
謝安存臉色陰沉,退回到桌面上,準備把比格下的遊戲全刪了。
「等等,不可以!我不是故意的!」
比格尖叫:「先別刪先別刪,有話好好說,安盈姐寄信過來了,你先看看信,今天我要把回信交給烏鴉寄出去的啊!」
謝安存聞言鬆開手,臉色還是不太好看,但起碼放在滑鼠上的手不動了。
「信呢?」
「這裡這裡。」
比格立馬畢恭畢敬的把信叼過來,餘光瞥見謝安存脖子上的項圈,還很上道地拍馬屁。
「你今天的.....的OOTD風格不錯嘛。」
謝安存冷笑一聲,拆開信。
安盈的信封自帶魅魔的魔力,不用多動手指信紙便自己飄了出來在他面前展開。
平日裡他和姐姐的聯繫並不頻繁,但安盈大概把這輩子的同情心和人性都放他身上了,即使在人間結了婚也一直記掛著他,每隔一個月就要寄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