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也喜歡你。」
……
明明當年是你先說你喜歡我的。
謝燁迷迷糊糊的想,為什麼後來在西北十年都再沒來找過我一次的也是你?
他意識有點不清醒,朦朧中被人從地上抱到了床上,耳畔一片細微的雜亂,人來人去的腳步聲。
有人脫了他最外層的衣服,用被子裹住周身,然後將他抱起來,讓他靠在懷裡。
謝燁冷的瑟縮了一下,他自己並不知道他的裡衣幾乎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只覺額頭和軀幹滾燙,手腳卻冰涼的要命。
「勞煩你打個水,草帽大哥……老天,我們不進來,這人是打算把自己在屋裡燒到自燃嗎?」姜容慌慌張張的聲音由遠及近。
他蹲在地上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藥。
裴玄銘一手撈著他,一手在他滾燙的額頭上摸了片刻,他嘆了口氣,喃喃的道了一句「抱歉」,也不知道是跟謝燁說的,還是跟屋裡姜容說的。
「我也不知道,他跟我生氣,能把自己氣的高燒不退。」
姜容急吼吼的在屋裡亂竄,一邊竄一邊怒道:「你最開始為什麼不直接上來就表明身份!」
裴玄銘:「?」
「下次打架之前自報一下家門好不好!你若是出劍前先大吼一聲,在下西北駐軍主帥裴玄銘!前來取藥!我說什麼都不會跟你動手的!」
「也說什麼都不會把李景辭的事情跟你抖落出去半分的,我姜容此人,平生最重義氣!而今在你面前出賣了謝燁,你簡直害我啊!」姜容悲憤控訴。
裴玄銘:「……」
裴玄銘在床上抱著謝燁,呆滯的思索半晌,竟不知從何處反駁,只得認栽:「我的錯,對不住。」
草帽任勞任怨的把水打來了,姜容示意他進來的時候關上門,自己在屋裡燒起了火爐,一邊煎藥,一邊將他剛打的涼水在火上烤溫熱。
他將布條用溫水沾濕了遞給裴玄銘,裴玄銘感激的沖他點了點頭,接過來輕輕在謝燁臉龐上擦拭。
草帽看著他懷中那人慘白如紙的面容,在睡夢中都仿佛被病痛折磨著,俊秀眉心緊蹙,好不可憐的模樣。
他終於忍不住對這個病秧子似的美人起了一絲惻隱之心。
「唉,這吵個架能把自己吵成這副德行,也是夠沒出息的。」
姜容一邊燒水一邊回頭罵他:「你有出息,你們兩個最有出息,裴玄銘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從年少時候就心裡有你,他現在沒了武功,本就虛弱,你吵架的時候讓讓他怎麼了?」
裴玄銘:「……」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就沒跟他吵架,光聽他罵我了。
但是見姜容那副忙前忙後的模樣,裴玄銘最終還是沒辯解什麼,他選擇閉嘴。
草帽看看裴玄銘,又看看姜容,還是沒忍住心裡的好奇,開口道:「那李景辭……當真長得很像他麼?」
姜容嘆氣道:「有點吧,但不多,李景辭跟這位一樣,都有點京城中長大的貴公子范,氣質相似也正常。」
裴玄銘靜靜的聽著,然後默不作聲的將唇吻抵在謝燁的耳畔。
謝燁在昏迷中掙動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沒有感覺到。
「想像不來。」草帽嘟囔道:「李景辭是皇帝的兒子,跟他輩份都不一樣,你這明淵閣主是不是眼睛有毛病?」
話音剛落,他得到了裴玄銘和姜容同時投射過來的兩道瞪視。
草帽:「……」
「好好好……我閉嘴。」
草帽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忽然聞到一股異樣的氣息,他倏地跳起來:「還回憶過往呢!藥都煎過了!」
姜容手忙腳亂的將藥碗盛出來放到一邊去,等藥汁稍微涼了一點,姜容才起身端起藥碗走到他身前,示意裴玄銘將謝燁扶起來一點。
昏迷中的謝燁明顯不太配合,裴玄銘稍微一變換姿勢,想將他從懷裡扶起來一點,謝燁就下意識難受的瑟縮起來,哼唧著把自己往他懷裡埋。
裴玄銘無奈的看著姜容,他的指尖穿過謝燁的長髮,有一搭沒一搭的替他整理著,半晌抬頭徵詢了一下姜容的意見。
「要不……你放著,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