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對於謝燁來說簡直是羞辱,他惱羞成怒,氣急敗壞揚手就要打裴玄銘。
被裴玄銘當空握住了手腕,連人帶馬扛起來扔回了榻上,用狼皮毯子裹了起來。
「躺下睡覺去,待會兒喊你起來用藥,別折騰了。」
他最後那句「別折騰了」的尾音還是柔和下來了,似乎包含著一點細碎的無奈。
裴玄銘掀簾出去,正撞上裴明姝還蹲在門口等他,等的一臉幽怨。
裴玄銘不耐煩道:「你又怎麼了?」
「將軍,屬下有話要同您說,還請將軍隨我入帳商議。」裴明姝拱手一禮,面色誠懇。
裴玄銘:「?」
他狐疑的看著眼前這個恭恭敬敬的裴明姝,先沒接話茬,先開口問道:「……丫頭,你吃錯藥了?」
裴明姝:「……」
「我沒事不能跟你講一句敬語嗎!你才吃錯藥了!」裴明姝怒道。
裴玄銘一抬手,放心的道:「這才對嘛,說罷,怎麼了?」
「是這樣,將軍——」
裴玄銘深吸一口氣打斷她:「你還是正常一點吧,本將軍被你喊的,有點害怕。」
裴明姝:「……」
「好的,哥。」裴明姝儘管無語,但仍然從善如流:「是這樣,您不在的時候,我擅自做了一個決定,現在給您稟報一下,還望您不要生氣。」
裴玄銘看著她,心平氣和的準備接受妹妹憋的新一個大招。
只見裴明姝朝後邊小幅度的招了一下手,門外傳來一陣鎖鏈和鐵枷碰撞的聲音。
裴玄銘隱隱感到了幾分不妙。
果然下一刻,原本應該押在俘虜營的土匪頭子賀鋒鏑,手上和腳上都掛著鐵索,動作鬼鬼祟祟,神情小心謹慎的挪動到裴玄銘的視線里。
「裴將軍……」
「跪下說話。」裴玄銘面無表情道。
賀鋒鏑依言,拖著鎖鏈雙膝下跪。
「哥!」裴明姝不滿道:「我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
「想告訴我,經過你的觀察,你覺得這小子已經改邪歸正,徹底被我們教化了,收拾收拾,可以讓他加入我們西北駐軍,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了,是嗎?」裴玄銘道。
裴明姝:「……是。」
「我看你是出門巡邏的時候腦子裡被灌進沙子了。」裴玄銘冷冰冰的點評道。
「來人,把這土匪給我關回去。」
裴明姝著急忙慌就要辯駁:「不是哥哥,他真挺好的!你不在的時候,整個西北各門派的地形和大致情況,他都給我詳細的講了一遍,反正千鈞潭諸人都已歸順,你沒必要再關著他了!」
裴玄銘點點頭:「啊,沒必要再關著他了,那就拖出去砍了。」
賀鋒鏑臉色煞白:「不要啊將軍!我是真心實意歸順的!」
「勾引我妹妹,我看你當真是活膩了。」裴玄銘陰測十足的笑道,又重複了一遍:「來人,拖出去。」
裴明姝大喊一聲攔在賀鋒鏑身前:「你要殺他先殺我!」
裴玄銘幾乎被逗樂了,伸手去拽裴明姝的手臂:「一個歪門邪道的土匪頭子,值得你回護至此,裴明姝,我看你也該打。」
「給我起來!」
裴明姝從小被他寵大的,幾乎是要什麼裴玄銘給什麼,從來沒有過裴玄銘不答應她要求的時候,如今見裴玄銘如此堅決,她不由得也晃了神。
不能真叫哥哥把賀鋒鏑給砍了。
於是她口不擇言怒道:「那謝公子是明淵閣閣主,不也是你口中的歪門邪道,相比起千鈞潭,他還是個更大的土匪頭子!」
「你不也被他迷的五迷三道的!?」
裴玄銘拽她的動作停滯了一瞬,然後居然緩緩放開了。
裴明姝自知逃過一劫,抓著賀鋒鏑就在他面前跪下來,誠懇道:「哥,你就把他鬆開,讓他留在軍營里吧!」
「上月休沐的篝火晚會你不在,他誇我跳舞跳的好看,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誇過我跳舞好看呢!他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