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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笙捏了一小塊核桃放進嘴裡,味如嚼蠟,還是塊有毒的蠟,將平日裡舌顫生花的墨某人,毒成了個啞巴。

他自知理虧,可又能說些什麼?

說他中了茴夢香之毒,苟延殘喘數年,如今終於要雲開月圓去見閻王了?還是說他神農谷此行兇多吉少,大有可能會被困在無極,成個活死人?

真相比謊言傷人,唯有三緘其口。

兩人相對無言,屋內針落有聲。

院中夏蟲不識愁滋味,叫得聲嘶力竭,好似要把小小的軀殼獻祭給黑夜。

元晦唇角沾了沾杯,對墨玉笙道:「師父,我們各自坦白一些事好嗎?」

不等墨玉笙開口,元晦率先道:「是我讓徐媽回江南老家的。」

墨玉笙:「……」

元晦:「上月初八,筱婉姑娘托我給你捎口信,約你戊時在溪花寺見,同游燈會。我……瞞下來了。」

墨玉笙:「……」

元晦:「我就瞞了這兩件事,都坦白完了。該你了。你……是誰?」

墨玉笙習慣性的摸向酒樽,微微愣了一下,換成茶杯,喝下幾口青梅汁。

墨玉笙:「我十三離家,浪跡江湖。在倉山山腳遇到個乞丐,學了一身武藝。我至今不知道那乞丐姓誰名誰,也再沒見過他。後來我在揚州街頭浪蕩,與姜悅卿前輩結緣,拜他為師,跟著他進了神農谷,遇到了你慕容叔。十七那年,隨他一道出了谷,在京城創立羽莊。二十一那年去蘇州游湖,陰差陽錯遇到了你。」

墨玉笙垂下頭,沒眼看元晦。

他這話,虛虛實實。

刨開人名、地名、時間,剩下基本沒幾句實話。

他油腔滑調慣了,說起鬼話就如吃飯喝酒一樣自如。不過,人飯吃撐了,胃疼;酒喝大了,肝疼;鬼話說多了,心虛。

坦白來說,墨玉笙也想對元晦實在一把。只是他連墨玉笙這個名字都是假的,從哪裡去抓一把實在?

他姓墨,單名一個「遙」字,是北寒神掌傳人墨覃盛之子。

他不曾遇上什麼乞丐,離家在江湖飄的那些年,自己倒是落魄的像個乞丐。

他屬於老天追著賞飯型。長相是賞賜的,天資也是賞賜的。墨覃盛練了十年才領悟的北寒神掌,他用了不到一年,還無師自通的自創出一套迷倒眾生的疏影殘雪掌,耍起來,流風回雪,早年間不知撩撥了多少江湖兒女。

然,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十九那年,他想念一口杏花春,將羽莊甩給慕容羽,回了一趟山西墨府,過了一頓酒癮,為墨覃盛擋了一劍。劍尖被人抹上茴夢香,落下這副毒身。

而斬劍下毒之人,正是蘇令。

元晦很安靜。

他背光而坐,身子籠在一團陰影下。

絕世高手,神農弟子,羽莊東家,哪個身份單擰出來都是他可遇不可求的,哪個都是他可望不可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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