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結結巴巴半晌,勉強吐出三個字。
慕容羽:「你……」
元晦接口道:「我對子游心存妄念。」
慕容羽:「我……」
元晦淡淡一笑,「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吧?」
慕容羽頓了頓,看向墨玉笙,「他……」
元晦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眼神說不出的溫柔繾綣,「他還不知道。勞煩慕容叔代為保守這個秘密。我……不想他分心。」
慕容羽閉了嘴,乾巴巴地想:「這事不在我,在你。他就是根棒槌,就看你夠不夠收斂」。
四月初九,洗血中斷。
四月十六,洗血重啟。
四月二十三,洗血進入第四個七日。
慕容羽眾目睽睽下使了一招袖裡乾坤,將元晦放倒,扶到外屋躺下。
姜清雙手攏在袖子裡,跟在兩人身後,絲毫沒有搭手扶一把的意思。
倒不是他沒有眼力見,元晦削瘦成紙片人,兩根手指頭都能擰得起,實在不必他多此一舉。
姜清道:「你就不怕他醒來埋怨你?」
慕容羽嘆了口氣:「他已經半個月沒有沾床了,怨就怨吧,總好過墨子游醒來瞧見他這副模樣找我興師問罪,把火撒我頭上。」
姜清試著動了動自己半月不眠不休的念頭,只覺得天旋地轉。
姜清很少出谷,不喜熱鬧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他認床。不用多,三天沒睡個好覺他就精神萎靡。若延長到五天,頭昏眼花,伴隨輕微耳鳴。
他最長一次出谷也就七日,回來後整個人虛脫,大病了一場。
兩人將元晦安頓好,走進裡屋。
姜清忽地嘆道:「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子游這眼光是真毒,挑了這麼個徒弟,這比之血親也不遑多讓了。你與子遊走的近,跟我說說,他使了什麼手段,叫人這樣死心塌地地跟著他?」
慕容羽道:「他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費什麼心思?成天仗著一副好皮囊混吃騙喝。」
姜清想了想,道:「也對。墨子游就是老天賞飯。什麼也不必說,什麼也不必做,往那兒一躺,自能招蜂引蝶。」
慕容羽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無知無覺猶自徜徉在無極春色里的墨玉笙,意味深長道:「老天賞飯,也得看有沒有命吃。」
姜清聽不懂慕容羽畫外音,拍了拍他肩頭,寬慰道:「你且放寬心。子游命大,死不了。不多日,就該醒了。」
慕容羽訕訕一笑。
醒了之後呢?
他要如何面對元晦?
他是真不知情?還是……
這對師徒,最後會如何收場?
第38章 還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