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笙揶揄道:「不要肘子,雞翅外加火腿?」
來風「嘿嘿」笑了笑,「不用。就一碗麵」,他頓了頓,低聲道:「長壽麵。」
墨玉笙:「今日是……你生辰?」
來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渾圓的後腦勺,「也不是什麼大日子。我爹娘沒得早,什麼生辰不生辰的,也沒正經八百地過過。」
墨玉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在袖中摸索了一陣,思量著送點什麼合適時,元晦回來了。
他背光而行,清俊的面龐籠在大片的陰影下,卻不顯得灰暗,看上去溫柔又平靜。
來風跳下車,迎了上去,「元晦少爺,你可總算回來了。墨爺說這一帶有勾魂的狐妖出沒,我可真害怕你出了什麼事。」
元晦輕輕偏了偏頭,越過來風,投給墨玉笙一個含笑的目光,帶著那麼點寵溺,好似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自己都會照單全收。
兩人回到馬車。
來風正準備上車,元晦從袖中掏出個短笛遞了過來。
來風有些不知所措,「這是……」
元晦:「我見前方有片竹林,便截了根竹子隨手削的。做工是粗糙了些,你若是介意……」
不等元晦把話說完,來風一把奪過短笛,生怕元晦反悔。
他一個沒爹沒娘的孤家寡人,在這麼個特殊的日子被人惦記著,還有什麼可挑?
他原不是什麼內斂的人,一腔的感動化作鼻涕和熱淚,作勢撲向元晦,如願……撲了個空。
來風轉而將滿腔的真情實意都傾注到手中的竹笛上,正準備湊上前印上個大大的深吻,手心忽地一涼,竹笛被人摸了去。
來風神色哀怨。
青天白日下行擄掠之事的墨某人倒顯得坦坦蕩蕩,他修長的手指刁著竹笛,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著,來回打量著指尖物,目光高深莫測。
來風陪笑道:「墨爺什麼奇珍異寶沒見過,區區竹笛,如何能入得了您的眼。」
言下之意:該還我了。
墨某人耳聾的毛病大概又犯了,遲遲不見動作。
來風心底頓時湧起股不詳的預感,直覺這小小竹笛是羊入虎口,他於是眼疾手快地將竹笛奪回,護在身後,嘴上很是積德地建議道:「墨爺若是喜歡,明日入鎮,我替您跑腿,買個便是。」
墨玉笙表情古怪地瞪了來風一眼,難得沒有與他貧嘴,面無表情地鑽進了車廂。
天色漸暗,來風操起韁繩,催動了馬車。
他心頭歡喜,忍不住低頭吹響了竹笛。
笛聲悠揚,迴蕩在山谷間,與清風追逐,襯著這夕陽天,無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