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笙湊近到元晦耳旁道:「我說家有悍婦,勸她們惹不起,躲遠點。」
元晦笑著在墨玉笙腰間掐了一把。
兩人邊說邊笑,來到蔽日台。
蔽日台上人滿為患。
墨玉笙這麼個哪裡熱鬧往哪裡鑽,沒有熱鬧也得硬湊的人,豈能錯過,當即抓著元晦的手擠了進去。
春山鎮每年都會舉辦一場詩畫比試,今年定在大寒這日,比試主題為迎春。
每逢賽事,里長與一眾鄉紳都會到場,評選出一位最優者,贈與彩頭。
彩頭並不貴重,走個形式,圖個吉利。
今年的彩頭是一對百鳥朝鳳窗花。
墨玉笙與元晦到場時,賽事已經接近尾聲。
台上比試進行得如火如荼,台下應援聲更是沸反盈天,所有女子幾乎都是衝著一名蕭姓公子而來。
其中一女子嫌墨玉笙個頭高礙眼,用胳膊肘將他拱到身後,手中絲巾晃得跟招幌似得:「啊~~蕭公子~啊~蕭公子~」
墨玉笙表情一言難盡。
只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都說男子薄情,最是薄情的怕是這些見異思遷的女人罷!?
換情郎的速度比換首飾還快。
正這當,台上的蕭姓公子抽空朝人群拋了個媚眼,引得一陣尖叫。
平心而論,那蕭姓公子生得不錯,他美而自知,眉眼間流露出的騷包勁倒是有幾分墨某人的影子。
元晦勾著墨玉笙的指尖,笑道:「那蕭公子……如何?」
他本是指蕭姓公子的畫作。
墨玉笙搖著頭,一語雙關:「浮於表面,流於形式。」
誰知兩人這私密話被一旁的婦人聽了去,她像只被拔了毛的母雞,叉腰指著墨玉笙道:「你是哪根蔥?在這指手畫腳!」
另一女子加入戰局,她見墨玉笙長相俊美,外表實在沒什麼好挑剔的,於是陰陽怪氣道:「一個大男人,生了副女人相……」
墨玉笙最是知道這些個女人的戰鬥力,拉過元晦的腕子打算躲開,不料元晦輕輕掙脫他,面無表情地瞟了眼方才說話的倆女子,將一側的眉梢挑得高高的,指著擂台上的彩頭道:「那窗花貼在堂屋的窗上正好,你說呢?」
墨玉笙苦笑,認命似地回道:「你喜歡就好。」
旋即招來主事道:「勞煩通報一聲,我想參賽。」
主事遲疑道:「這……不合規矩吧?比試都要結束了。」
墨玉笙笑道:「我若在香鍾燃燼前停筆,也不合規矩嗎?」
主事去了眼香鍾,就剩下半截尾巴了,這麼點時間,也就只夠沾幾滴香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