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姁自然不會將藍嵐親自做的桂花酒釀給尉鳴鶴品嘗。
「那是臣妾想在仲秋節給阿鶴的驚喜。」沈知姁殷紅的唇一抿,眉眼一彎,就是一副嬌憨動人的美景:「阿鶴就等仲秋節好不好?」
尉鳴鶴深深望著沈知姁的笑靨,只從上面看出溺人心扉的愛戀,眼底常含冷酷的目光漸漸怔愣,又柔和出幾分暖意。
一下就從自私寡情的帝王,變成了浸潤在愛意中的少年郎。
「好。」尉鳴鶴恍若出神一般,伸手為沈知姁挽起鬢邊的一縷碎發,語氣輕柔,滿眼都是期待與信任。
*
然而幾日後,仲秋節前,尉鳴鶴再沒有想起桂花酒釀的機會。
因為沈厲傳來消息,說已帶著土藩王的三位兒女往京城出發。
其中早早被俘的二王子和前來談判的太子並無可說,瞧著都是一副老實本、被打怕了的模樣。
倒是那位三公主,對大定官話頗為熟悉,精通西域的舞蹈音律,又正當妙齡……土藩王獻女求和的目的昭然若揭。
尉鳴鶴並不介意在後宮中安置一位藩屬國的公主,甚至能給對方榮寵與皇嗣,以安撫土藩。
可是來報上說,這位三公主性子極為不安分,甚至可以用「勾花招柳」與「淺薄張揚」來形容。
這與尉鳴鶴設想中,至少得維持住表面和睦的後宮大相逕庭、格格不入。
尉鳴鶴還自作多情地預設了沈知姁的反應:事關邊疆國事,阿姁明白事理,定不會對土藩三公主入宮有所阻攔。就怕這位三公主處事跋扈,挑釁阿姁,或是在後宮四處惹事,讓阿姁心力憔悴,這樣就不大好了。
除了這樣的擔憂,尉鳴鶴還對即將回京的沈厲與沈知全有著幾分忌憚。
然而等過了仲秋,到了八月底,尉鳴鶴在朝陽殿接見沈厲父子後,那點不安與顧忌就徹底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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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陛下,定國公與平藩將軍已到乾坤門求見。」元子執著拂塵來稟:「土藩王子與公主亦求見。」
提及土藩,尉鳴鶴眼底閃過一抹冷光:「去傳禮部侍郎,讓他帶土藩使團前宮的鹿呦館安置。」
「朕現在政務繁忙,等朕有了閒暇,再行召見。」
即便已經準備接受土藩的臣服,尉鳴鶴還是預備冷一冷對方,讓他們明白大定天子的不滿與怒氣未消。
「可要奴才去瑤池殿請貴妃來偏殿候著?」元子應下,轉而問起沈知姁。
「不,不要去找貴妃。」尉鳴鶴神色微淡,撂下一記眼風:「這個消息不必走漏,將定國公父子二人好生請來即可。」
「等朕將邊疆之事了解完,再吩咐你去找貴妃。」
元子心裡悄悄打鼓,臨出門時向小魚子使了個眼色,才向乾坤門匆匆走去。
尉鳴鶴在御書房一邊飲茶,一邊等候沈厲與沈知全。
等過了預計時間,外面仍舊沒有一點兒動靜,他心底陰影處漫出的忌憚就如潮水一般,越漲越高——難道定國公父子經了這一遭,反倒自覺功高蓋主,有了不敬之心?
足足小半時辰後,外面才有聲響。
尉鳴鶴放下已經冷掉的茶水,陰沉的面龐微微緩和,擺出一副平易親和的模樣。
看見沈厲時,尉鳴鶴站起身來,親迎過去:「國公在邊疆受苦了……」
話音未落,他的眼角餘光就看到一道一瘸一拐的身影。
是沈知全。
那個少年成名的天才將軍,此時滿面的風霜疲憊,毫無從前的意氣張揚。
似乎青年所有的精氣神,都隨著那條耷拉著的左腿而去了。
「平藩將軍這是怎麼了?」尉鳴鶴心頭第一時間生出高興之意,咳嗽一聲後方掩飾住眼底的喜色,憂心忡忡地關切詢問:「快賜坐,賜坐。」
沈知全與沈厲連忙謝恩。
尉鳴鶴注意到,沈知全的嗓音格外沙啞,像是含了沙礫:「微臣謝過陛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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