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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劍陳原本是要明晦蘭做自己內線的,到時裡應外合,把衣家拿下。

衣家的財富究竟有多少,只能說不可估量。

怕是季家風家徐家三門加起來,都比不上衣家的一半。

這還只是明面上的黃白之物,據說衣家還有九十九座金庫,裡面壘滿了靈丹妙藥、符咒、和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法器!

你就說吧,誰不眼饞??

木劍陳也饞啊!

可現在突生變故,鎮魂幡在衣非雪手裡,就憑他那性子,到最後關頭肯定玉石俱焚,寧願毀掉所有法器也不給別人留。

衣家巨富他想要,鎮魂幡也想要啊!

木劍陳心焦的抖腿。

明晦蘭:「……」

木劍陳直接說道:「鎮魂幡在衣非雪手裡。」

明晦蘭果然很震驚:「不是木宗主拿到的嗎?」

木劍陳臉色鐵青,含糊揭過:「此事複雜,說來話長。」

「賢侄。」木劍陳起身,繞到明晦蘭身側站定,雙手搭在少年單薄削瘦的肩膀上,嘆氣感慨,「當年的你是何等意氣風發,如今卻委身於衣家,被一個混小子當奴隸差遣。」

明晦蘭垂下眸子,神色內斂:「木宗主也說『當年』了。」

木劍陳鬆開他,在雅間踱了幾步,轉頭上上下下的打量明晦蘭,冷哼一聲:「若明如松泉下有知,知你淪為奴隸遭人踐踏,傲骨全失,自甘墮落,不知作何感想。」

明晦蘭收緊五指:「時也命也,我不會自怨自艾。豈知,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木劍陳大笑道:「真會說漂亮話安慰自己,明明在卑微苟活,還拿「塞翁失馬安知非福」那套麻痹自己。」

明晦蘭嘴唇抿成一條線,想反駁又無力反駁,攥緊的骨節咯吱作響。

木劍陳:「皎如雲間月的蘭公子,跌入泥沼,只能在衣非雪手下苟且偷生,任其凌辱作踐,我聽說你不僅要給他奉茶燒飯,還要捏肩捶腿,甚至到了晚上還得給他打洗腳水——」

「夠了!」明晦蘭這一聲幾乎破了音。

木劍陳眼中閃過喜色。

到底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孩子。

平日裡偽裝的深明大義,結果輕鬆一激,原形畢露了吧!

就算從前真的清風峻節,木劍陳也不信他造此家中巨變、還能保持瓊枝玉樹的道心。

「別說了。」被撕碎面具的明晦蘭正欲落荒而逃。

木劍陳伸手按住他的肩,語氣一改方才的咄咄逼人,溫柔又耐心:「誰還沒個孤掌難鳴的時候,只需小小助力便可龍躍九霄。賢侄生而不凡,如今落難不過是天降大任的小小挫折。我救你離開衣家,若你願意的話,我再助你重振明宗,東山再起,如何?」

明晦蘭瞳孔劇烈收縮。

木劍陳看得分明,心潮澎湃。

明晦蘭閉了閉眼,道:「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那是自然。」木劍陳道,「我需要鎮魂幡,你且幫我拿到,這樣在對付衣非雪時,便能多幾成勝算。」

明晦蘭要開口,木劍陳抬手阻攔,道:「賢侄你要明白,那衣非雪救你是為了作踐你,所謂的恩情均是建立在仇恨報復之上,所以你無需感恩戴德。相反,你該趁此機會為自己一雪前恥才對!」

明晦蘭沒說話。

木劍陳也不催促,放下阻攔的手臂放人離開:「你終究是北域人,我僅僅為了這個,也不會放任賢侄飄零中土他鄉、不管不顧。」

「我給你考慮的時間。」木劍陳目送明晦蘭離開。

木宗弟子跟過來,說:「他會不會是裝的?」

木劍陳冷眼瞪人:「你裝一個我看看?」

若是演的,那明晦蘭的演技當真爐火純青,明宗乾脆別以法陣劍道聞名天下了,改行開戲班子吧!

「……弟子擔心他耍花樣。」

木劍陳臉色一沉。

不好的記憶又被提起,想殺人!

已經被衣非雪戲弄過一次了,豈能再被明晦蘭耍了?

他可是堂堂木宗掌事人,統領北域三分之一疆土的一方霸主!

就在這時,一群黑衣修士從天而降,瞬間把木劍陳團團包圍:「交出鎮魂幡!」

木劍陳:「……」

木劍陳:「草!」

*

房門敞開著,直接進就行。

衣非雪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明晦蘭端著洗腳水進來,穩穩放到軟塌下方。

「衣掌門,水溫正合適。」明晦蘭邊說邊去抓衣非雪的腳,衣非雪猛地後縮,躲開。

「去哪兒了?」衣非雪手持一卷書,幽幽看著他。

明晦蘭淺笑一下:「去寒亭縣了。」

「幹什麼去了?」

明晦蘭神秘兮兮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包裝紮實的油紙包:「買這個。」

油紙拆開,露出裡面香氣撲鼻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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