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睡顏香甜安謐,長眉舒展,沒有清醒時的恣意狂傲和銳氣逼人,連頭髮都柔順的貼敷著面頰。
像嬰兒般純真無邪,玲瓏剔透。
「清客。」明晦蘭叫道。
「回去了。」
明晦蘭讓船家停泊,背起衣非雪上岸。
沿著湖畔岸線,穩步前行。
忽然,前方走出一個人,擋在了馬路中央。
「賢侄。」
木劍陳咧嘴笑道:「你想好了嗎?」
第21章
本該醉的人事不省的衣非雪驟然睜眼。
靈力在頃刻間將那點微不足道的酒精化解,衣非雪目光清明,直直盯著前方。
什麼都沒有。
空無一人?
他這個層次的修士,就算喝迷糊了,神識也會外散出去警惕四周的風吹草動,靈力更會在體內運轉,以時刻應對突如其來的危險。
神識感應到有高境界修士侵犯到安全領域,靈力立即化解凡酒,激發衣非雪清醒過來。
可是並沒有。
衣非雪不信自己的神識會謊報軍情。
但……
「你醒了?」明晦蘭問。
奴隸沒把喝斷片的他扔甲板上吹夜風,而是有良心的背著回家,這讓衣非雪很受用,也有那麼一點點感動。
於是他冷著嗓音說:「停下來幹嘛,走啊。」
要給奴隸表現自己的機會!
明晦蘭很聽話的往前走,托住衣非雪腿彎的雙臂不見多粗壯,卻十分穩健有力。
衣非雪想起被「手不能提」的風瀟拖在地上的季禾,再反觀「肩居然能扛」的明晦蘭,覺得這小奴隸更順眼了點。
「剛才是不是有人?」衣非雪問。
「有啊。」明晦蘭朝四面八方努努嘴,「這不全是人。」
衣非雪:「……」
衣非雪看著明晦蘭的後頸:「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明晦蘭偏過頭來,眼神懵懂:「那是哪個?」
有那麼一瞬間,衣非雪有種衝著明晦蘭後勃頸咬上一口的衝動。
衣非雪讓明晦蘭別溜號趕緊走,冷冷道:「穩當點,若摔到本掌門,有你好看。」
*
衣非雪只讓明晦蘭背到出城,畢竟他很弱,背著一個人走回季家不太現實。
就算明晦蘭肯冒著累吐血的風險證明自己可以,衣非雪還怕真的累壞奴隸,誰給他端茶遞水剝花生啊?
為了日積月累的奴役蘭公子,衣非雪給他休沐,也讓奴隸養養膘,之後繼續做牛馬。
「景陽春雨兌入牛乳,熬上兩個時辰後放入糖,再倒入花生碎。」衣非雪居高臨下的說,「花生牛乳茶,學會了嗎?」
明晦蘭:「……」
好像教了,又好像沒教。
幸虧蘭公子天賦絕倫慣會那無師自通的本領。
衣非雪說著說著把自己說饞了:「掌燈時分就去做。」
明晦蘭:「不是說我今日休沐?」
衣非雪桀桀一笑,盛氣凌人:「誰讓你買那麼多花生,不吃受潮全浪費了。」
明晦蘭:「……」
合著還是他的錯了?
「你還是睡著的時候比較可愛。」明晦蘭一時心有所感,嘴快了。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只能等著衣掌門的「大膽放肆滾出去洗馬車」。
怎料衣非雪沒發作,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明晦蘭:「衣掌門想問什麼,在下絕對知無不言。」
衣非雪心想這人真的忒能裝蒜!
一副你隨便問,我絕對誠實作答的模樣,結果十句話里有幾句真的?偏偏你還挑不出毛病,尋不到破綻。
衣非雪:「想好了嗎?」
明晦蘭狐疑:「什麼?」
「我酒醒前好像聽到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