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醫館,吩咐身旁的輕風:「讓人把這方子快馬送至勐城給姑母。」頓了頓,又問道,「可知現在有幾方人在打聽我何時進宮?」
輕風接過方子,回道:「這可太多了,宮裡有人打聽,昨日蘇大人不是也問您來著麼,還有賢王那邊,賢王可不希望有人來支持變法,變法對世家不利,他背後可是張家。」
裴霽曦打斷他:「可有景王的消息?」
輕風愣了愣,答道:「景王不是太子的人麼,太子那邊好像沒有動靜啊,太子本就不怎麼熱衷於朝政。」
裴霽曦凝眉思索道:「看來我們的暗線該增加了。」
輕風恍然大悟:「小的這就看看能否往景王那邊加人。」
建禎帝遲遲未召他進宮,他這個藐視君上的罪名怕是已經傳遍了,可誰人又能知,他這請安的摺子早在進京時就遞上去了呢。功高蓋主,欲加之罪,他這個定遠軍主將,恐怕也安穩太久了,讓陛下忌憚了。
待這留言傳了個徹底,各方勢力的期盼,也是該有個結局了。
*
戌時,夜幕降臨,夏夜的蟬鳴襯得夜晚更加寂靜,漫天的繁星仿似預示著明日的又一個晴天。
初學清方從官署回府,便被桑靜榆拉進內院臥房,小蝶見狀紅了臉,忙為他們關門。
初學清看著小丫鬟著急出去的身影,便知這小丫鬟是想得多了,不禁啞然一笑。
桑靜榆拉著她坐在外間塌上,問道:「你可知今日誰來醫館了嗎?」
「去醫館的,當然是病患。」初學清笑著答道。
桑靜榆憋不住了,口中急道:「可不是一般的病患,是定遠侯。」
初學清愣怔地看向她。
桑靜榆又道:「那廝還說是你介紹她來我的醫館的,真是恬不知恥。」
初學清不禁握緊桑靜榆手腕,問道:「他可是有何不適?」
桑靜榆瞪大雙眼看著初學清:「呵,你可是在擔心那廝?放心吧,禍害遺千年,他好著呢,中氣十足,身強力壯的,活個百八十年不成問題。」
看到初學清微微放鬆下來的肩膀,和輕開的手,桑靜榆恨鐵不成鋼道:「瞧瞧你這幅樣子,他可是後來又娶了夫人的,能對你有多深情。」
初學清輕語:「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定遠侯對邊關如此重要,身體不能有損。」
桑靜榆無奈道:「他不會有損的,倒是損了你不少,你身上的寒症,不就是喝避子湯喝的!」看到初學清垂下的眼帘,她也知道自己口不擇言了,忙轉移話題,「他此次是為他的姑母問病來的,他姑母應該就是舞陽將軍吧?看方子應該是因為早年征戰落下病根。」
初學清抬眸,擔憂道:「那姑母可有大礙?」
桑靜榆微微抬眉:「那可是他姑母,你也叫姑母?」
初學清嘆道:「別糾結這一兩個詞的用法,你可給他開了方子?」
桑靜榆道:「我見不到病患,無法診脈,只得根據她原來的方子,按照女子的體質,稍作調整,最好還是得當面問診。」
初學清沉思片刻,道:「裴家人丁單薄,姑母巾幗不讓鬚眉,以女子之軀殺伐戰場,早年征戰連連,身體有損,要是能好好調理,可惜……」
桑靜榆道:「我也佩服舞陽將軍,要有機會,一定好好給她瞧瞧。」
初學清淡然一笑:「謝謝你,靜榆。」
桑靜榆拍拍她的手:「你我之間,何必言謝。對了,今晚你可還要宿在書房?」
平日初學清公務繁忙,為了不打擾桑靜榆的睡眠,大多是宿在書房。
初學清道:「再過一會,叫水沐浴吧,今夜就宿在這裡。」
桑靜榆起身要喚小蝶,初學清忙拉住她,輕笑道:「再過一會,你沒見小蝶方才臉都紅了,誤會夫人你要做什麼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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