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霽曦笑笑:「初夫人真性情, 學清也不必自謙了。你二人的感情真好,真是羨煞旁人。 」
桑靜榆心情不順, 順嘴就懟了回去:「羨慕什麼,你自己也找一個呀。」
「靜榆!」初學清提高了聲音,正要說什麼,裴霽曦止住了她:「無妨,初夫人性情豪爽,這才幾月,就把我定遠軍的人心都收買了。 」
「她哪是性情豪爽,這是口無遮攔。」
「初學清!」桑靜榆不悅噘嘴道,「我一直誇你,你一直貶損我是不是?」
初學清看桑靜榆生氣了,忙笑著道歉:「是我口無遮攔了,夫人莫怪。」
幾句吵鬧,把前路的陰霾驅散了幾分。
只是前路,依舊遙遠。
*
一行人疾行上路,初學清本來顧及裴霽曦的眼疾想慢些走,可流光似是在跟她的馬較勁一般,一路都緊隨著她,兩匹馬兒你爭我趕地向前奔,每每轉向的時候,初學清都會刻意放慢速度,提醒著裴霽曦。
直至暮色四垂,他們才趕到北鳴驛,投宿館舍之中。
安排客房時,初學清特意住在了裴霽曦隔壁。
用過晚膳,她到裴霽曦的房內,點燃燭火,將桌椅都靠牆放好,又將裴霽曦的行囊放置於窗邊矮塌上,收拾好東西,還沏了壺茶。
裴霽曦聽到初學清忙前忙後的聲音,不禁笑了:「學清,我是習武之人,即使目不能視,耳力也尚可,照顧自己不成問題,不用你這麼費心的。」
初學清倒出一杯茶,確認茶杯沒那麼燙,才遞給裴霽曦,道:「我答應了墨語,要好好照顧你的。對了,我臨行前向軍醫討教了下,你身上的傷最好每日繼續塗些藥,以防日後陰天下雨的時候受罪。等會你洗漱完,我再為你塗藥。」
裴霽曦接過茶杯,慢慢啜飲,「傷已好得差不多了,在軍營中,也是想起來才用些藥膏,現在基本不用了。」
「不妥,既然軍醫讓你每日塗藥,自有他的道理,怎能不遵醫囑呢?或者我讓靜榆再來給你瞧瞧,你若信不過我,讓她給你上藥。還有你的眼疾,靜榆正在驛站的後廚為你煎藥,一會還得喝藥。」
裴霽曦摸索著桌沿,將茶杯放上去,笑道:「軍營里都沒人這麼管我。」
初學清看著他摸桌沿的動作,心中一澀,道:「你回去的時候,定會比現在更好。」
裴霽曦坦然道:「學清,你知道的,我此行,是做了赴死的準備。」
「但有我在,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初學清堅定道。
裴霽曦不想她為難,如今自己成了累贅,莫不如把他這個累贅變為她和談的籌碼。
初學清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對了,我讓他們趕緊給你送熱水來,我幫你把換洗衣物放到浴桶旁,你……自己可以嗎?」
初學清周到得讓裴霽曦有些不自在,只得答道:「自是可以。」
初學清腦中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一些晦澀的畫面,垂眸道:「那……我一會再來給你上藥。」
言罷初學清慌亂地走了出去。
初學清闔上門,長舒口氣,背靠在門上,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又慣常地帶入了丫鬟的角色。
桑靜榆自遠處看到的,就是初學清面紅耳赤地靠著門,她走過去戲謔道:「這是看見什麼不該看的了嗎?」
直到桑靜榆發出聲音,初學清才意識到身邊有人過來,忙道:「胡說什麼。你不是在煎藥嗎?這麼快煎好了?」
桑靜榆氣道:「就記著他的藥,驛站里有廚娘,你還非得讓我親自盯著啊?這究竟你們是夫妻,還是咱們是夫妻呀?」
初學清忙捂住她的嘴,把她拽到旁邊的房內,闔上門道:「求你可別再胡言亂語了。」
桑靜榆拍掉她捂著自己的手,低聲道:「瞧你這齣息,一見到他,就又變成丫鬟啦?」
「我只是……」初學清訥訥道,「他現在……需要人照顧。」
桑靜榆輕哼一聲,「我就是看在他瞎了的份上,先把夫君讓給他幾天。等我把他醫好了,趁早讓他哪來回哪。」
初學清聞言,莞爾一笑,「謝謝你,靜榆。」
*
裴霽曦自打看不見後,耳力愈發好了。他聽到桑靜榆在門口調笑初學清和他像夫妻,兩人回屋後的話便聽不到了。
自冬雪離開後,他也逐步培養輕風做些別的事情,身邊漸漸少了人伺候。他本就獨立,也不習慣身邊有人鞍前馬後,即使看不見,也適應著自己做事。如今初學清這般照料,倒讓他覺得不妥。=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