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在往裡一點,就會碰到被詛咒的禁忌。
裴霽曦似是從這慢吞吞的動作中覺察到了她的不自在,輕笑道:「學清許是不習慣吧,我自小在軍營長大,大通鋪都睡過,忽略了你的不適。」
「沒有。」初學清忙道,「地為席天為被都能接受,怎會不習慣。」
四下靜默,偶爾能聽到微風吹打窗楞的聲音,窗楞不夠結實,吧嗒吧嗒的響聲不斷。
客棧的確年久失修,連稍微翻個身,都會聽到床板的咯吱聲。
眼前的昏暗讓初學清覺得有些不自在,一動不動時間長了,身子也開始有些發僵。
黑暗太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學清。」裴霽曦的聲音在幽暗中響起,「變法之事,你攬於一身,我本以為你的仕途就到此為止,沒想到最後只是調任禮部。」
初學清啞然片刻,許是多日的相處,讓彼此慢慢卸下心房,連這種敏感的問題都問出了,思索一番,她答道:「是景王殿下,他託了太子,太子對陛下道我是他的人,陛下一心為太子鋪路,這才保下了我。」
「景王很看重你,不惜向太子暴露你是他的人。」裴霽曦肯定道。
初學清由衷道:「他是我見過最特別的上位者,從不因外在身份去衡量一個人,要不是他,我一屆寒門,是不會走到今天的。只是,無形中讓裴兄站了隊,實在對不住,但你放心,沒幾個人知道我是景王的人,景王也不會逼迫你做什麼。」
裴霽曦緩緩道:「我不會是任何人的棋子。即使你我親如兄弟,我也不會在奪嫡中站隊,望你諒解。」
「我理解。」初學清道,「我已身在局中,但若此局能助力開平盛世,也不枉我沉入局中。」
「如今西羌與北狄都因你的出使而息戰,好在如今你在明面上是太子的人,想必陛下為了給太子鋪路,也必會重用你。你於變法一事上受到的不公,總算有了善果。」
初學清卻沒有這麼樂觀,她只道:「就算我真是太子的人,現在還有二皇子背後的張家在虎視眈眈,他們不會允許我把這個功勞算在己身的。就如同當初,裴兄發現了汪實勾結西羌倒賣兵器,可最終西境的軍權也沒有第一時間給到定遠軍。」
裴霽曦聞言,回想起當初與冬雪、輕風在西境的日子,一時沒有回初學清的話。
初學清繼續道:「那汪實罪有應得,可陛下將他入獄之後,卻派了朝中其他武將接管西境,沒有處罰當時的勐城知府,也沒有獎勵發現汪實罪責的你,實在是……」
裴霽曦忙打斷初學清的大不敬:「學清,莫要多言。」
他當時去勐城,的確是在陛下暗示下,以為要將西境軍權統一交給定遠軍,才在前期收集汪實罪證,可未料汪實入獄後,接管西境的也不是定遠侯。
汪實的背後,少不了張家的勢力,當時的陛下,需要一個能不計後果對付張家的人,因而才給了定遠侯暗示,可定遠侯也本在陛下的忌憚之中,又怎會痛快的把西境軍權給到定遠軍呢。
裴霽曦沒有想到初學清對這段往事也知之甚多,可能是景王對她講過。
初學清道:「不過裴兄可能不知,那張守同就算調任他處,變法實施後,他這種靠裙帶關係上位的官員,考績自然不合格,已被罷黜歸鄉了。」
裴霽曦輕嘆一聲:「怪不得張家要如此針對你。」
「他們怎麼做我並不在意,只要變法真正實行起來,吏治自然會更加昌明。世家大族盤根錯節,京中和地方都有與世家沾親帶故的人,誠然不能一次釐清,但一步步來,總有清算的時候。對了,明日就要到樟安了,那邊可有接應裴兄的人?」
「我的手下一早便在樟安等我,只是咱們離開鄴清後,連日奔波,斷了音訊,不過到了樟安,便能聯繫上了,我也就能找到答案了。」
初學清輕聲問:「裴兄的答案,是葉馨兒?」
裴霽曦沉默半晌,才道:「不知她是不是舊人。」
初學清有些疑惑,葉馨兒究竟與冬雪有什麼聯繫,讓裴霽曦產生了這樣的誤解。她不解問道:「為何裴兄會認為葉馨兒是舊人?」
黑暗中裴霽曦彎了彎唇角,語氣愈發柔和:「因為我要尋之人,是天下最特別的女子,不管她如今在做什麼,一定是不同於常人。」
初學清默然失語,她從未想過裴霽曦會一直尋她,她選擇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將兩人這段過去抹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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