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學清此時看柴富貴,頗有些娘家人看女婿的味道,柴富貴身形健碩, 一看就是常年習武, 黑黝黝的方臉上五官端正, 看上去倒是正氣凜然的樣子。
只是他似是對王侯世家有所敵意, 從他問的話和表現上, 似是不相信王侯世家有好人,看來也是憤世嫉俗之人。
若人品沒問題, 倒是配得上楊若柳。
楊若柳之前,過得太苦了。
初學清當年初來樟安,也未料到竟然能遇見楊若柳,楊若柳雖也認出了她,但也並未挑破她的身份。
現在知道初學清真實身份的人,除了桑靜榆和景王,就是楊若柳了。
彼時楊若柳過得很苦,從京城回到順州老家,娘家也容不下她一個下堂婦,她輾轉來到樟安討生活,唯一的念想就是多攢點錢,以後留給兒子。
她能吃苦,什麼都做過,賣過豆腐,做過漿洗,後來又在葉馨兒的鋪子做織女。
葉馨兒知道她與初學清是舊識,也多加照顧,楊若柳自己又能幹,沒幾年就當上了掌柜。
「柴兄自己開的鋪子嗎?」初學清用娘家人的眼光審視著柴富貴。
柴富貴皺了皺眉,他沒有把初學清當楊若柳的娘家人,他只覺那是一個當官的慣有的審問語氣,便隨意答是。
「可曾娶親?」
柴富貴不解看向初學清,又看了看一旁的楊若柳,頓時明白了初學清的意思,臉騰的灼燒起來,那黝黑皮膚甚至慢慢滲出了點紅色。
「未曾娶親。」
初學清疑惑看著他,按理說他這個年紀,又能自己開得起鋪子,身子也健壯,長相也尚可,她以為應是個鰥夫,未料竟沒娶過親,的確有些怪異。
「可是因為何事耽誤了?」
楊若柳見初學清越問越尖銳,也跟著紅了臉,但還是拿出當掌柜的八面玲瓏來,笑道:「初大人這是審問犯人呢?」
初學清也跟著笑了笑,「柴兄莫見怪,只是和楊掌柜相交已久,如今她有了歸宿,不免多問了幾句。」
楊若柳面頰緋紅,垂下眉眼,忙嗔道:「初大人胡說什麼,柴大哥只是鄰居而已。」
初學清挑挑眉,原來兩人還未挑明,「抱歉,是初某錯認了。」
柴富貴抬眼瞟了下楊若柳,見她垂著頭,忙移開視線。
楊若柳深呼口氣,生硬地轉了話題:「葉老闆打算在京城開分店了。」
「是麼?」初學清驚詫道,「她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
楊若柳偷瞄了眼一旁的柴富貴,低聲道:「若沒有意外,我會跟著一起去京城,這裡就交給新來的掌柜。」
初學清打量了下眼前二人的神色,瞭然道:「你一直想去京城,這次也算得償所願。」
畢竟楊若柳的兒子還跟著前夫在京城。
柴富貴抬眼看著楊若柳,訥訥道:「怎麼之前沒聽你提過?」
「也沒甚好提的……」楊若柳答道,「早晚要走的。」
柴富貴慌亂撇開了視線,手隨意拿起桌上杯盞,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我還有事,先走了。」
柴富貴倉皇離開的身影,讓楊若柳久久未語。
初學清嘆道,「楊姐,你都有了新生活,回到京城也不一定能見到你兒子,這是何必呢?」
楊若柳眼尾泛紅,壓下心中酸澀,「你沒生過孩子,你不懂,哪怕見不到,離得近些也好,我真的……太想我兒了……希望現在過去,不會再給他丟人了。」
初學清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如今已不是當初了,何況,你本未做錯過什麼。」
楊若柳勉強擠了個笑容,「你這幾年可好?」
現在她問的,不是初侍郎,而是冬雪。
初學清坦言道:「很好,做了很多不敢想的事,也不枉來這世上一遭。」
「我也聽說了你那些事,現在連酒樓里說書的都在說,初侍郎氣宇軒昂,舌燦蓮花,不卑不亢,為國爭光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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