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學清定定看向裴霽曦,她的眸色漸漸變得黯淡。
如今,卻只能兄友弟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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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馨兒的動作很快,沒兩日,關於燕雀軍只是要向周家報仇,才攻打樟安的消息就傳遍了大街小巷,周家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可惜樟安仍在戒嚴之中,不然惹了眾怒的周家,肯定會被圍攻。
周耀被傳言所擾,慌不擇路地偷跑去知府馮炳家中,尋求馮炳的庇護。
只是馮炳也聽說御史大人即將抵達樟安,哪肯給自己惹一身騷,對周耀閉門不見,讓士兵把他遣返回家。
吃了閉門羹的周耀更加心慌,一旦馮炳拋下他,那他這麼多年對馮炳的「孝敬」都打了水漂,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怎麼可能手裡不留點把柄呢。
輕風暗中觀察了許久,知道此時便是初學清所言最合適的時機,適時地出現在周耀家中。
輕風並未自報家門,只抱著劍對站在院中撓頭的周耀道:「周老闆,這幾日可好過?」
周耀見眼前的人悄無聲息就進了自己家中,嚇了一跳,顫聲道:「大俠……你是……」
輕風憋住笑,正色道:「你可知御史大人不日即將來到樟安。」
「難道你是御史的人?」周耀不可思議地問。
輕風才不會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道:「樟安知府馮炳,在任期間貪贓枉法,甚至在樟安水深火熱期間,私通北狄細作,破壞禮部侍郎與燕雀軍的和談,刺殺朝廷命官。而你,與他官商相護,助紂為虐,你可知罪?」
周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大人!我只是一個商人!可萬萬不敢做那通敵叛國的事啊!您說的事我真是一點都不知道!我只是給馮炳送錢,尋求庇護而已啊!」
輕風將手中的劍往身旁一立,裝腔作勢道:「你說你給馮炳送錢,可有證據?」
周耀稀里糊塗地脫口道:「有!有!我這麼些年給馮炳送的錢,都有記帳!還有給他送過的孤品,都能有人證實是從我手中流出的,他愛好古玩,肯定不捨得賣,大人去搜他家中,定能搜到啊!」
輕風按照初學清教他的問道:「既然都送錢了,那他幫你辦了什麼事呢?」
「我只是想在樟安做大,只是托他幫忙給別家使了點絆子而已!我真不知道他通敵叛國的事啊!」
輕風壓下嘴角得意的弧度:「既然你不知道,只要你把馮炳其他犯罪的證據交出來,就可以戴罪立功。」
周耀瞧見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卻忽然回神過來:「不,不,我沒有給馮炳送錢,我和馮炳根本不熟!我是冤枉的!」
輕風利劍出鞘,架在了周耀的肩膀上,「現在說不熟,晚了,是我砍掉這腦袋自己找證據,還是你乖乖把證據交上來呢?」
周耀被抵著喉嚨,癱坐在地,認命地支吾道:「我交……我交……」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偌大家業,竟然毀在了一個被打死的下人身上。
第71章 我不是你黨爭的工具
輕風拿著證據趕回客棧, 進去卻見一個身著緋紅官袍,脊背挺直,下巴微揚的男子正睥睨著眾人。
來人正是副都御史盛道文, 他今日才來到樟安, 到了府衙就將炮火對準馮炳,怒斥他捨近求遠,不求援朔東軍反求援京城, 導致援軍不能第一時間到達。他又聽聞初學清重傷在身,才從府衙出來, 親自來到客棧尋初學清。
吳長逸正巧也在客棧和初學清他們議事,盛道文到的時候見吳長逸不去剿匪, 反圍著初學清,又怒道:「吳將軍, 你此行是來剿匪,匪呢?聽聞你近幾日揪著城門守軍來回盤問, 守軍里難道藏著叛軍呢?」
吳長逸準備了初學清當初的說辭:「初大人和叛軍談判時被冷箭所傷, 我們懷疑是北狄細作,所以近幾日著重排查細作, 至於叛軍,我也派了隊伍去尋,只是暫時沒有尋到他們的藏身之所。」
盛道文輕嗤一聲, 手中摺扇闔著, 敲打著另一隻手的手心, 不屑道:「哪來的北狄細作, 你們可有證據?陛下派你剿匪, 不是派你去打北狄。」
吳長逸看不慣盛道文趾高氣昂的樣子,只道自己再去調查叛軍動向, 便告辭了。
初學清見盛道文如此橫眉冷眼,緩和道:「盛兄一來就如此雷厲風行,我都沒來及向你引薦定遠侯。」
盛道文瞥了眼裴霽曦:「定遠侯沒回鄴清,跟著初侍郎來樟安作甚?」
「私事。」裴霽曦簡單作答。
「我還以為定遠侯能預見樟安戰事,提前來布防呢!」
輕風見眼前這御史逮誰咬誰,便護主道:「盛大人,也虧得我家侯爺來了樟安,不然光靠等朝廷的援軍,燕雀軍早就攻占樟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