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英彥止了她的話頭:「不必過多擔憂, 初尚書功績累累, 雖有欺君之罪, 但念在她過往功勳, 想必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楊若柳垂眸應是, 想到范英彥曾經和初雪晴在吏部共事那麼長時間,出事第一時間又與蘇尚書去商議對策, 想必都會盡心去幫初雪晴,便與他告別,進屋去看葉馨兒。
葉馨兒還在坐月子,主屋裡放著好幾個炭盆,窗隙都被封著,很是暖和。
見楊若柳進來,葉馨兒忙從床上起身,擔憂問道:「初大人如何了?」
楊若柳上前坐到她身旁,拍拍她的手:「我沒能見到初大人,不過定遠侯去看過了,現下初大人並無大礙,但接下來如何,還需要大家一起出力。」
「我能做什麼嗎?」
「侯爺讓我找些說書的,講一講初大人過往功績,可現下風口浪尖,不知有沒有人敢出這個頭。」
葉馨兒忙道:「我讓管家去找幾個酒樓茶館的老闆,我與他們都有交情,想必還能賣我這個面子。」
「這些事交給我就可以,你還在月子裡,別操心太多,免得傷身。你放心,侯爺都做了安排,一切都會好的。蓮娘子回去時,還悄悄與我說,她明日要去找盛大人,求他幫忙救初大人。」
葉馨兒訝異道:「可她不是已經拒絕盛大人了嗎?如今再去找他,萬一盛大人遷怒怎麼辦?」
楊若柳搖搖頭:「只是求他辦事,又不牽扯他們兩人的事,盛大人還是初大人的同門,想必不會坐視不理。今日吳將軍也陪著桑大夫一起去的,有這麼多助力,相信初大人會沒事的。」
葉馨兒垂下頭,嘆口氣道:「我一直當自己沒這個福氣,不能像桑姐姐一樣覓得良人,可初大人那夜對我說的那句話,我現在才明白什麼意思。我欲獻身於她,為奴為婢,她問我,好不容易守下家業,又要為奴為婢,如此這般,焉有自己?」
葉馨兒眼角掛上了一滴淚,倏地墜落,她撇過頭,繼續道:「我困於情愛,不得自救,便破罐子破摔,失了自己。如今知道初大人竟是女子,更加讓我瞧不起自己。」
楊若柳攬過她的肩頭,讓她靠在自己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低聲道:「你可是咱們女子裡的傳奇,在你之前,哪有女子能做到商會會長的?初大人礙於身份,無法對你言明,但想必她,是在你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才一路扶持你。你可萬萬不要再自暴自棄,咱們女子活得不易,你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好了。」
葉馨兒抬頭抓著楊若柳的手,堅定道:「一定要救出初大人,有她在,女子就會有不一樣的活法。」
窗外冬夜的刺骨寒冷,都無法進入屋內,屋內炭火旺盛,暖意融融,似春日般溫暖,也似春日般,充滿希望。
*
翌日一早,裴霽曦得了傳令,便在壽昌殿外候著,等了許久,幾乎將他的耐心耗盡,才有太監傳他進殿。
壽昌殿本是皇帝的寢殿,但許是未正式開朝,景平帝便在此接見大臣。
他進殿時,看見面色蒼白的蘇遠達從殿內走出,身旁還跟著太醫院院使桑復海。
桑復海還念叨著:「蘇尚書,您年紀也不小了,怎的還不顧忌自己的身體,這大冷天的,竟一直守在殿外,這不是拿自己的身體在逼陛下嗎?」
「老夫就這麼幾個學生,學生有過,我又豈能獨善其身呢?」
桑復海啞口無言,他不知該埋怨初雪晴身為女子,耽誤自己女兒的終身,還是該怪罪自己那個行事張狂的女兒,好在方才他為陛下號平安脈時,陛下並未與他多提,想來應是不會牽連自家,可若讓他為初雪晴求情,他也是做不到的。他本就不喜這個女婿,如今連女婿這個身份都是假的,他能忍住不去破口大罵就是好的。
裴霽曦走到他們近前,行了禮,問道:「舅父可是為初尚書求情而來?」
蘇遠達嘆口氣,他得知自己的學生竟是個女子,也是震驚許久,可震驚過後,便是心疼與擔憂,可今日雖得見聖顏,終是沒能勸皇帝赦免初雪晴。他擺了擺手:「你去吧,多一個人,興許能改變點什麼。」
裴霽曦見他這麼說,便知道他並沒有說服景平帝,點了點頭,徑直走進殿內。
他並沒有像蘇遠達一樣連夜進宮,反而是隱忍著,遞了請安折才面聖,只是因初雪晴在獄中對他說的那番話,他明白初雪晴的擔憂,怕他濫用兵權,所以他才將禮數都做到位,避免景平帝猜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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