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的時候是沒想加工資的,畢竟五十萬真的很多,夠蒲滄請做飯好吃的廚子,再請一個正兒八經很懂營養學的營養師了。可蒲滄都問要不要加工資,有錢幹嘛不要?
不過自己剛剛都說額外贈送了……
心思百轉千回,宴明舒扶著桌子重新坐回去,和他商量:「營養師就當是送的了,但是你還可以雇我做其他工作。」
蒲滄問:「你想做什麼?」
宴明舒想了想,不確定:「彈琴?比如你現在一個人吃飯,不覺得乾巴嗎?」
蒲滄把剩飯往前一推:「一起吃。」
宴明舒:「我現在不吃。你可以雇我給你彈琴,鋼琴小提琴大提琴古琴古箏揚琴甚至琵琶,都可以,而且你隨便點曲子,我都會。」
「而且也不貴,我在桃源幹活時劉敞一月給我三萬,給你打個折,一月一萬八就好,相當於一頓飯兩百。如果碰上一月三十一天的情況,多出來的一天就當是送你的。」
蒲滄興致缺缺:「不用,你要陪我一起吃飯。」
怎麼對一起吃飯這件事這麼執著?明明金姐王婆都是自己吃的。
宴明舒懷疑:「簽合同時也沒說我需要陪你吃飯吧?這是額外的價錢。給你打個折,一頓飯兩百行不行?」
蒲滄:「簽合同時也沒說要給你請做飯阿姨。」
他看宴明舒,「要把請阿姨的錢也從你的工資里扣掉嗎?」
兩個阿姨一月工資就得六萬四,自己需要這麼多錢以備不時之需。
宴明舒只好忍讓:「不要。」
借著吃飯的動作,蒲滄微微低頭,壓下嘴角弧度。
宴明舒:「那畫畫呢?家裡太空蕩了,需要一些畫來做裝飾。」
說完,還沒等蒲滄說什麼,他自己放棄了,「算了,什麼工具都沒有。」
畫作的價值又很難定義。前幾年他的作品還算炙手可熱,他任性,又要突破自己的固有風格,又看不起文藝圈的曲曲繞繞,沒趁熱打出名氣,沒有名氣的人畫出來的作品不值錢。就算不值錢,也是他的心血,實在很難定價。
「二樓有畫室。」
蒲滄一邊吃飯,一邊告訴他,「工具隨便用,你自己看著畫。」
二樓怎麼什麼都用……
宴明舒微微仰頭看二樓的方向,又問:「二樓還有沒有音樂廳?」
蒲滄:「沒有。」
宴明舒:「哦。太久不練琴,手都生了。」
蒲滄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很快又收回。
宴明舒給自己磨了個副業出來,現在心情不錯,陪蒲滄吃完剩飯夜宵,才回房間休息。
睡前迷迷糊糊聽到外面有什麼動靜,也懶得起床看,就這麼睡了。
第二天醒來去廚房做飯,路過餐廳走到廚房門口,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他退回去看客廳。
客廳沒問題。
往前兩步去看廚房。
廚房也沒任何問題。
那到底是哪裡出問題呢?
宴明舒四處查看,把視線投向餐廳角落裡。
那裡之前放著一個小几,小几上擺著唱片機、酒櫃、一邊的椅子上還有綠植。但現在,那些東西全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台鋼琴。
甚至還是他從小練習、用慣了的品牌型號。
第12章
蒲滄來到餐廳時,桌上擺著燕麥堅果牛奶,一截煮玉米、一枚紫薯一枚土豆,還有兩個水煮蛋、一盤水煮蝦、一盆水煮青菜。
水煮蝦和水煮青菜旁邊,放著一碟料汁。不知道都有什麼調料,看上去很濃郁的褐色,上面還飄著一層薑末。
早飯看上去很敷衍,給他做早飯的人並不在餐廳。蒲滄去廚房看,廚房也沒有。
眉頭緊蹙,他轉頭要往外走,看到穿著小西裝從衣帽間走過來的人。
宴明舒早上做完飯,決定去換一件衣服,在上次從蒲滄衣帽間拿來的那些衣服里挑了半天,沒找到合適的。他在餐廳等了會兒,沒等到蒲滄,試探著給蒲滄發信息詢問,蒲滄也沒回。他就非常不把自己當外人的自己去衣帽間找自己想要的衣服了。
於是就發現很詭譎的一件事。
那天蒲滄帶他去衣帽間時,打開讓他自己挑選的衣櫃,裡面的衣服都是他的尺寸。其他衣櫃裡的衣服,都是比他大一碼的尺寸,至於掛滿西裝的那個衣櫃,應該都是按照蒲滄的尺寸定製的,很瘦貼合身形,肩膀卻又很寬。他沒穿,拿著在自己身上估量了一下,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