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完小腿,蔣時微眉心展開,裴敘終於放心一些。歇了片刻,他走出外間,沒有回自己的臥房,直接合衣睡在沙發上。
這一夜,他們做了同一個夢。
第2章 初來 他不可能喜歡我
七歲那年,西南一座城市發生大地震。蔣時微的父親是第一批帶隊進震區救災的軍官,不幸遇餘震犧牲。
母親常年紮根西北大漠,已經三年沒有消息。
六月某天,一趟由南向北飛的國航飛機,把蔣時微送到首都機場。
裴琰親自接機,抱起小時微,對她說:「微微,跟裴叔叔去新家好不好?」
她知道爸爸去世了,但自己還有媽媽,為什麼要去新家呢?
對至親最後的記憶是姥爺得了重病,送她走之前含淚叮囑:「在裴家要好好吃飯,別太想姥爺,等姥爺病好了,就接你回家。」
她不舍但乖巧點頭:「好,我等姥爺接我回家。」
過去一年,她才知道,保姆抱著她離開病房的那一剎,姥爺已經永遠閉上了眼睛。
彼時北京盛夏,裴家老宅的山道上,自明代生根的柏樹如同站崗哨兵,蒼勁且筆直。
蔣時微由裴琰牽著,走上一級又一級石階。
石階盡頭是灰頂白牆的宅院,似一座宏偉殿堂,巍峨地藏在清幽森林裡。殿堂下,紅玫瑰團成花浪,近看有絲綢般質感。
快到宅院前,蔣時微聽見拖沓的腳步聲。抬頭看,前路站著一位散漫少年,巴黎世家的黑色立領夾克搭深灰長褲,秋季裝扮,腳上卻穿一雙黑白色拖鞋。
看見裴琰牽著的小女孩,他有些好奇,但表情相當冷淡。
裴琰說:「阿敘,妹妹來了。」
少年挑眉不屑:「妹妹,我媽生的?」
兩年前,裴琰和陳婉分居,兩人各有伴侶,眼看就要去民政局辦離婚。怎麼想,這小孩都不可能是裴敘母親生的。
蔣時微敏感地捕捉到少年話里的不友善,抬起小臉,認真解釋道:「不是,我有自己的爸爸媽媽。」
裴敘彎唇笑道:「老裴,你拐帶小孩兒?」
裴琰耐著性子說:「這你蔣阿姨的女兒,你記得不?」
裴敘真不記得,只能算是聽過蔣舟琴這個名字。
裴琰把小孩的手交給兒子,匆忙道:「我還有事兒要忙,你帶微微回家熟悉一下環境,別的我發簡訊告訴你。」
「不是,老裴?」
「我也沒看過孩子啊!」
裴琰不管不顧,一走了之。
裴敘和蔣時微站在山道面面相覷,誰也沒說話。蔣時微是初來乍到,不知該說什麼,裴敘是無語透了,不想說。
就這麼傻站快五分鐘,裴敘看著小姑娘低頭無措的模樣,到底還是心軟了,上前一步蹲下,與她平視。
「喂,小孩,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輕聲說:「蔣時微。」
裴敘尋思一陣,猜測道:「時升翠微上,就那倆字,對吧?」
「對。」
「名字還挺好聽。」
裴敘起身,逕自往前走著:「我叫裴敘,敘述的敘,走吧,我帶你到家裡逛逛。」
蔣時微沒有立即跟隨,裴敘也不稀罕等她。等裴敘走出彎道,她放眼遙望,視野里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不禁心生害怕,連忙小跑跟上去。
裴宅很大,比蔣家低調的小洋樓寬闊不少。
蔣時微跟在裴敘身後,聽他介紹「這是小會客廳」「內是大宴會廳和舞廳」「樓上有健身房和泳池」……走馬觀花般,她沒怎麼聽進去。
上到二樓,裴敘指著最大的套間說:「這我房間。」
蔣時微看了看,指著對面的小套間問:「這個呢?」
「空著沒人住,」裴敘懶洋洋說,「有時我朋友來家玩兒,就住這。」
話音剛落,管家姚以慧帶著幾個工人走過來,欠身說:「少爺,照裴老吩咐,這小套間撥給蔣小姐用,今兒開始翻修。裝好之前,蔣小姐住樓下客房。」
管家帶最高命令來的,沒有商量餘地,裴敘登時眉毛一抬:「這是幾個意思啊,蔣小姐要長住?」
管家說:「老爺子的意思,小姐以後就是少爺您的親妹妹了。」
八竿子打不著,天降一妹妹。
裴敘略加了解,大概是老爺子有過命交情的戰友家裡快絕後了。剩一根獨苗苗,送到裴家來,照樣當公主養。
他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這事誰也沒跟他打過商量,明擺著不把他當回事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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