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時微接了那珠寶盒,打開看見一枚漂亮的歐泊戒指。
「怎麼送戒指?」
「好看,適合你。」
「可是戒指不能隨便送人。」
「寶寶,你連咱家祖傳的鴿蛋都收了,差這一顆黑歐泊?」
「……那不是借放嗎?」
裴敘一如既往沒長心:「哥哥這輩子還真不一定結婚,給老婆還是給妹妹都一樣。」
蔣時微:「不一樣的,怪不得孟姐姐要跟你分手。」
「怎麼說話呢?」裴敘突然想起家長會那兩件事,「你跟你同學說我純渣男,還在紙上寫我是蠢貨?」
時微抓到重點,冷汗下來了:「你翻我桌子!」
裴敘:「沒翻,就擺在桌上我想看不見都不行。」
時微:「你還看見別的沒?」
「怎麼,你有別的見不得人的?」
「沒有。」
裴敘亂動人紙條,已經是理虧在前,不好意思繼續問。
時微單手抓著安全帶,心跳巨快。
她有太多見不得人的秘密了。
抽屜里裝著一本日記,寫滿了她求之不得的願望。
有時她狂喜,有時她絕望,字裡行間寫的全是她愛裴敘。
日記旁邊還有一本相冊,是她小學畢業學會用相機之後,偷拍的裴敘。從裴敘十九歲到現在,已經集齊滿滿一本。
日記是密碼本,她隨身攜帶;相冊卻是敞開的,她不敢帶回家。
要是裴敘發現了,該怎麼辦?會不會連兄妹都沒得做。
她無比渴望走到陽光下,又怕見光死。她想至少等到十八歲,如果裴敘那時候沒女朋友,再考慮讓他知道,她深藏於心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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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停車上樓。
裴敘把話題倒回去:「小孩,舒桐說我不好我認,你說我不好,我可不認。」
時微懨懨地:「為什麼?」
裴敘捏了一下她的臉:「我所有的好脾氣都給了你,你說呢?」
她不服:「可你還跟我吵架。」
裴敘:「那不是擔心你把路走歪嗎?剛跟你道過歉了,你要是非得去巴黎,那就去。」
時微停頓片刻,問:「你不管我了?」
「管啊,也不能管那麼死。」
「我和Eden談戀愛,可以嗎?」
裴敘心裡一萬個不願意,但想到前些天,蔣時微冷落他,連他端的牛奶都不喝的樣子,感覺一陣後怕。
他對自己心一狠,言不由衷:「可以,只是現在不行,高中畢業後隨你。」
樓梯間詭異地靜下來,蔓延一片各懷鬼胎的沉默。
時微感覺像有刀片卡在嗓子,艱澀問:「真的嗎?」
裴敘病急亂投醫:「真的。」
時微:「那我這個寒假就去跟Eden說,讓他等我?」
裴敘噤聲兩秒,假裝大度:「那不成,你得吸引他主動表白,我家姑娘不干那倒貼的事兒。」
一口老血,淤積在胸口。
蔣時微生氣想哭,天知道她有多少個難熬的日夜,全在設想怎麼「倒貼」裴敘。
結果裴敘一臉無所謂,建議別的男孩跟她表白,然後在一起。
時微越想越委屈,丟下一句「裴敘你真的好煩人」,跑回房間,鎖上了房門。
裴敘愣住幾秒,抬步跟上去,敲門說:「我怎麼煩人了?」
裡面沒動靜。
裴敘說:「那我到底是該同意還是不同意?」
蔣時微還是不回應。
裴敘沉默幾秒,問:「寶寶,難不成你已經開始倒貼了嗎?」
「砰」的一聲,蔣時微應該是砸了什麼東西。
裴敘靜下來思索,沉寂一段時間的猜想重新浮現腦海。
有些事,他沒細究,不代表沒進眼裡心裡。
有些愛,早已像調色盤裡混雜的顏料,分不清是哪一種。
裴敘年長,總記著自己有掌舵的責任。他原先自己一條船,翻了也就爛命一條,無所謂。
後來把時微撈上來,塞進唯一的船艙里寶貝著,為她遮風擋雨,事情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