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宛如經歷煉獄,比起無可避免的困境,更讓他痛苦的是,這條絕路他本來可以避免。
假如他早一些發現蔣時微藏在日記本里的暗戀,假如他在發現時微心事之後,早些認清自己。
假如他選擇的旅行地不是北極小鎮而是南極科考船,假如……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況且除去這些偶然,他和時微之間還有不可更改的七歲年齡差。
作為年長者,即便早知真相,他也不可能從心所欲地接受那一切。
所以走到這一步,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必然。區別只在於,他想挽回的時候,是否還有機會。
「夠了,」他崩潰地捂住蔣時微將要開合的唇瓣,「別再說了。」
蔣時微難得見他這副失控的神態,不禁愣住。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放下手,溫柔解釋:「你不想見我可以,我不會再來干涉你的生活。唯有一件事我需要向你保證,剛才那個姓楊的絕不是好人,你再信我一次。」
蔣時微想問為什麼,他繼續說:「原因暫時不能告訴你,和北京那些破事兒有關,你不知道更好。」
話說到這,時微松下力氣,沒再追問楊博懷的身份。
裴敘往後退,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鐵塊上,疼得要脫一層皮。
稍微冷靜後,他看到時微手上的創口貼,忍不住問:「你的手怎麼了?」
時微不自覺地背過手:「雕塑藝術課,不小心弄傷的。」
裴敘很想讓她跟自己回鎮上租住的地方,打開醫藥箱,再處理一下傷口。但他知道,她不會去。
「回學校記得去找校醫,」裴敘的喉結上下滾動,「照顧好自己。」
時微心口一抽一抽地疼,不敢再開口,怕暴露太多情緒。
於是在裴敘眼裡,這個曾經滿心滿眼只有他一個人的女孩,至此不再鍾情於他。
他不知所措,只是順著她的心意往後退,其實心還留在原地。
他說:「時微,再見。」
他小心翼翼表白:「你想見我的時候告訴我,我馬上來。」
蔣時微硬生生忍著,連句「再見」都沒施捨給他。
米婭從他面前跑過,挽起蔣時微的手。他看著時微轉身離開,背影消失在街角。
第38章 陰雨 想你了,寶寶
那天以後, 蔣時微信守承諾,一步也沒離開過校區。
鎮上有一條清澈小河流過,裴敘租住的老房子就在河岸, 河對面是油畫一般綿延的山。
窗外垂墜花藤, 到春天會重新煥發生機, 開滿牆薔薇。可惜眼下還是冬末, 入目所見只有乾枯的枝條。
裴敘在窗邊擺了張桌子,遠程處理公司的事務。不知不覺間, 花藤開始長出新芽, 花苞也醞釀著雛形。
第一朵薔薇花開的早晨, 裴敘漫步走到學校附近, 看見楊博懷在外圍徘徊。
他毫不猶豫上前, 照著楊博懷的臉就是一拳。
「我他媽的讓你離她遠點, 你還不滾?!」
楊博懷被打得眩暈,倒在地上半天才爬起。他擦乾嘴角的血,微笑說:「裴少,我還什麼都沒幹,你上來就打人,合適嗎?」
裴敘冷笑:「你能幹什麼好事?無非是想跨國綁架, 把我妹帶走。」
楊博懷:「裴少這話就不對了, 什麼叫你妹?那是薛家的血脈,薛老爺子僅存於世的後人。」
裴敘:「老不死的作孽太多,快要斷子絕孫才想起遠在天邊還有一個孫女兒。回去告訴你家薛老爺子,蔣時微雖然不姓裴, 卻也不姓薛。薛嵐脫了一層皮才從那個家爬出去,我不可能再把他的女兒往回送,你們趁早死了這條心。」
楊博懷輕笑:「血濃於水, 有些事兒吧,你我都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裴敘的語氣充滿不屑,「事關蔣時微,我什麼都做得出來,不信你可以試試。」
楊博懷接住第二拳,眼眸里笑意全無,陰惻惻地回看裴敘。
「裴敘,你以為,上一輩退了,你們家就乾淨嗎?」
裴敘反手擰他手腕,臉上露出一種居高臨下的冷漠:「比薛家乾淨。」
楊博懷臉色難看,手腕疼得他上牙磨下牙,咬都咬不住。
這時一輛巡邏警車路過,楊博懷索性放棄抵抗。
隨著「咔嚓」一聲,楊博懷手腕斷裂,跪倒在地。
警察把裴敘制住,裴敘笑說:「誤會一場。」
警察追問雙方分別是誰,楊博懷身份特殊,不想糾纏,只能表明自己不追究傷人者的責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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