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裴敘總有辦法找到她的破綻,然後洋洋得意又極其欠揍地說:「看吧,蔣時微,你無法停止愛我。」
這種有恃無恐是她不平的來源。
她閉上雙眼,放下手機, 不再給裴敘打電話。
薄薄的雪落在車窗外, 難以攢出一層白。
車停了,蔣時微坐著沒動。
司機遞給她一把傘,她禮貌道謝後推開門,慢慢走向小別墅似的病房區。
Eden剛醒, 母親對他說了很多話,他其實沒怎麼聽清。
病房天花板能變成放映電影的大屏,他動了動手指, 打出「獅子王」的字母。
父親幫他放映獅子王,他平躺仰望,看一幕又一幕光影變幻。
不知過了多久,父母悄然離開臥室,去外廳休息。Eden聽見房門被輕輕推開,熟悉的腳步聲漸漸接近。
他不敢確認,也不敢轉頭。
事實上他連轉頭都費勁,只能繼續看獅子王,裝作什麼都沒察覺。
來人走到離床一米遠就不再前進,Eden心率加快,病床邊的監測儀把他心事全都暴露。
他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又過去足足三分鐘,Eden的手被牽起,溫唇覆上,軟軟的好像他此刻的心。
「Eden,」魂牽夢縈的聲音從耳側傳來,「你還好嗎?」
Eden眼前浮起白霧,卻怎麼都流不出眼淚。他在蔣時微面前永遠圓滿,永遠耀眼,永遠像加州陽光。
「我很好,」Eden說出甦醒後的第一句話,「你怎麼來了?」
蔣時微說:「我聽聞,你不好好吃飯,還經常酗酒。」
Eden勉強一笑:「拜託,我可是酒莊繼承人,怎麼能算酗酒呢?那是市場考察。」
時微坐在床沿,低頭看Eden蒼白的臉。
「Chloe昨天發的快拍,顯示她在莫里安山谷,而你,Eden,你在巴黎16區。」
Eden摁下床邊的按鈕,緩緩半坐,微笑說:「情侶也不會每時每刻都待在一起,不是嗎?」
「我給Chloe打電話,讓她來探望你。」
「請別這樣做,我不想讓度假中的女友為我擔心。」
時微心裡揣著那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秘密,一滴淚落在Eden手背。
Eden想幫她拭淚,手卻怎麼都抬不起來。他太累了,各種儀器剛從身上拆下沒多久,喉管里還有令人反胃的異物感,說話都想吐。
「你不該來的,」Eden說,「我們已經分手了。」
時微鬆開牽著他的手:「作為朋友,我也不能探望你?」
Eden問:「是我父親聯繫你嗎?」
蔣時微說:「你別生他的氣。」
「爸爸誤會了,」Eden看著時微的眼睛,認真解釋,「他以為我生病是因為和你分手,其實不是,我十個月前確診過創傷性胃炎。」
時微沒被糊弄過去,她琢磨著「十個月」這數字。顯然Eden為了增加可信度,減少她的心理負擔,特意把細節說得很清楚明確。
而十個月前,剛好是他們跟裴敘發生衝突那次。
「他踢了你,」蔣時微突然很崩潰,「是那一腳,是他。」
Eden的瞳孔微微擴大,慌亂間抓住時微雙手:「不是的,是一場冰球比賽。Daniel不小心肘擊我的上腹,我……」
蔣時微了解Eden的社交圈,馬上反駁:「Daniel一月份摔骨折,三月才恢復上冰,時間對不上!」
Eden非常懊悔,心說:早知道編另一個人了,著急時嘴邊的名字只剩關係最好的Daniel。
時微沉默很久,微抬起臉,眼中情緒除了悲傷,更多的是憤怒。
她想說對不起,只來得及發出第一個音節,Eden就阻止她:「不要說對不起,那是個意外。」
她於是質問:「那時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Eden說:「我不希望你在我和家人之間為難,他是你哥哥。」
蔣時微鼻腔湧上酸澀,眼淚撲簌簌往下落。
Eden忍耐很久,終於忍不住出聲問:「時微,你能陪我幾天嗎?以朋友的身份」
蔣時微點頭。
Eden鬆一口氣:「真好,但願我沒破壞你完美的聖誕假期。」
時微自然而然想起,她和裴敘還沒開始就戛然而止的旅行。
裴敘可能返回陳婉的家,在荷蘭過完整個聖誕。也可能隨便買一張火車票,去往歐陸的不知哪一個國家。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獨行,沒什麼好擔心的。
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逛歐洲,都逛遍了,也沒什麼好遺憾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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