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他經不住愛妾的央求,只聽說她家裡貧困,唯一的弟弟還在費苦力做腳夫,他順手幫著照顧了一下,卻不想有今日之禍。
「我也救不了你,知道你得罪的是誰嗎?」連大全環顧四周的百姓們,瞄了一眼福安縣主的臉色,他怒斥道,「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是朝廷雍郡王的女兒,聖上親封的福安縣主!」
而此時的璟瑄看著地上痛哭流涕的男子,不禁回憶起來他方才趾高氣揚的樣子,可他此刻所懺悔的是什麼?
「是小的狗眼看人低,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繞過小的吧!」張大以及他身後的一群小弟們都在哭喊著認錯。
「可你們真正應該道歉的不是我!」璟瑄指著外面的人群,大聲道,「是你們面前的這些百姓,更是那些被你們勒索欺辱過的人!」
系統貼心地給璟瑄增加了一個渲染情緒的buff,方便璟瑄的聲音傳遞到每一個在場百姓的耳中。
此時,在璟瑄的感染下,不僅是那隊送殯途中將人捉來的村民,府衙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跪倒了許多人,他們哭喊著,請求福安縣主,為他們做主。
而璟瑄則是命侍衛將他們帶到前面,溫和地安慰道:「諸位鄉親父老不要急,我乃聖上親封的福安縣主,今日在此就是為了體察爾等之冤屈,排好隊,一個一個上前道來!」
隨即又命趙通判在一旁記錄案情,當即便審理——
一位老者鬚髮皆白,他跪在地上,哭道:「老朽的兒子走街串巷做貨郎,前年冬天,只因為湊不齊他們索要的保護費,竟被他們狠狠打了一通。」
「可憐我兒體弱,在那寒冬臘月里躺在地上,第二天到家便高熱不退,因風寒去了,」老者顫顫巍巍地抬起頭,眼帶乞求地望向璟瑄,「還請縣主為民做主,還我兒一個公道!」
璟瑄看了看通判寫得狀紙,點了點頭,又繼續看向下一位花大娘。
「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這副德行,」花大娘的經歷倒是與前面的幾位不同,「憑什麼我們去哪個鋪子買東西,還要他們來管?前幾天我不過是去新開的雜貨鋪買了點針線,他卻攔著我不讓進,說是那鋪子沒交稅,不許我們買。」
「我們交了的,」人群中剛好便有花大娘所說的那個店鋪的掌柜,他看起來頗為忠厚老實,「自打鋪子開了,便和官府報過備,稅銀也是按時交了的。」
璟瑄聞言臉色更黑了,他們這是在收二次稅嗎?誰給他的膽子!
「縣主有所不知,他們所收取的所謂『稅銀』,甚至比朝廷收得還高!」宋掌柜補充道,「而且這張大只是這一片的小頭目,真正的首領另有其人!」
璟瑄已經出離憤怒了,她命人繼續登記著,這些百姓們控訴的一切,這些他們的不甘與冤屈。
從晨光熹微到日上三竿,她眼見著趙通判的手已經因為寫字過多而發抖。至於那些罪狀,已經從潔白的紙,染上墨,堆成了一座座的小山。
「一干涉案人犯,凡是犯有命案的,每人杖責五十大板,判處死刑,秉明聖上後,秋後問斬。其餘人等,全部押入獄中待審!」璟瑄望著這些深受壓迫的百姓,嚴肅道,「諸位父老鄉親,可在此處觀看行刑。」
「這縣主怎麼也不立刻把他們殺了?」百姓之中亦不乏愚蠢之人,他竟看璟瑄對他們態度溫和,便開始指指點點,「黃毛丫頭就是怕事兒!」
而一旁的幾個百姓卻看不下去了,他們紛紛仗義執言,反駁了說風涼話的這個男子。
「縣主身份貴重,又能為民做主,豈是你這等小人可以出言不遜的!」說這話的是剛剛的花大娘。
「你讀書少,就想想再說話,」一個揚州書院的讀書人解釋道,「本朝死刑之獄,其處理頗為繁難,「秋後問斬」一語,未足以盡其曲折。」
「有犯死刑者,初則受審於縣,繼而上報於府,再遞呈於朝,至於天子。實則死刑之犯,其生死終不操於地方之官,而操於聖上之手。」
「何況秋審之後,還有朝審與覆審?」
在書生好一番解釋之下,又佐以混在人群里的有心人「秦遠」的配合,璟瑄成功收到了系統的新消息——
看著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皮開肉綻的腳夫們,門前的百姓們皆眼含熱淚,跪地高呼:「感謝縣主大恩大德!」
隨即系統便播報:「恭喜宿主,在江南的聲望值大幅提升,當前任務進度達到百分之二十,請宿主再接再厲!」
而事情遠未結束,剛收到系統的播報,開心沒過三秒,璟瑄便又收到了蘇文的情報。
那天地會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擴張,重要的手段之一便是買官,而賣官的便是太子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