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貼近璟瑄耳畔:「我有一事不明,還望公主不吝賜教。」
茉莉雪芽的茶香撲面而來,璟瑄眉眼彎彎:「儆之但說無妨。」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秦遠這是對八阿哥忍無可忍了。
幾乎是一瞬間,璟瑄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笑著說:「那自然是,『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下一秒,她也學著秦遠的樣子,貼近了他的耳畔:「還請儆之教我。」
秦遠耳根立時便紅了起來,他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輕輕咳嗽幾聲:「您還記得大阿哥的咒魘之術嗎?」
咒魘之術?
璟瑄幾乎立時便想了起來,這事確實透著蹊蹺,很有可能這便是胤禩布局。
畢竟當年事發之後,大阿哥一派的勢力都歸了他。三伯作為告密之人,並未得到任何好處,翻到是八叔不聲不響,從大阿哥的跟班變成了朝野聞名的八賢王。
璟瑄點了點頭,似乎是不甘人後:「我亦有一計。」
她笑得狠厲:「雖然八叔已經被皇瑪法訓斥,早就不得聖心,但到底受群臣愛戴,可他結交群臣,卻是需要大量銀錢的。」
聽到這番話,秦遠並不驚訝,他向來知道,璟瑄是一個愛憎分明之人,吃了這麼大的虧,是肯定會想辦法還回去的。
他頷首,示意璟瑄繼續說:「如此,計將安出?」
聞言,璟瑄分析道:
「他的靠山有二,其一是八福晉郭絡羅氏的外祖,安親王岳樂,但也已經不成氣候。」
「其二,便是我那善於做生意的九叔了。」
璟瑄說起了胤禟,秦遠陡然又生出一計:「胤禟素來與蘇文有些交情,何不……」
「不可!」璟瑄打斷了秦遠的話,「若是真用這樣的方法,那我與八叔又有何分別?」
「我本是想讓蘇侍郎去勸說一二,公主誤會我了。」秦遠急忙解釋道。
哪裡需要什麼分別,成大事自然不拘小節。
秦遠面上點了點頭,但心裡還是忍不住地嘆息:「公主所行都是煌煌正道,雖然狠心舉起了屠刀,但到底是過於有底線了。」
璟瑄握住了他的手:「儆之安心,此事我們徐徐圖之。」
秦遠如此想著,便下定了決心:
如此怎可為帝?心狠手黑,公主卻也只能做到前者。
但也正是這樣的底線與堅守,讓他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她。
她對於權力十分渴望,卻從不曾迷失她的本心。
也並非那假仁假義,拿將士性命成全自己仁心的偽善之輩。
既然如此,那後者就讓我來。
還好我也並非那純良之輩,足夠護你安樂無憂。
第95章 請九叔教導一二
太和殿前的青磚地上凝著未乾的夜露,五更梆子剛敲過第一遍,門外已排滿了等候的官轎。
藍呢轎簾被風掀起,三品以上大員手持笏板,補服上的麒麟仙鶴鮮明。
丹陛兩側的銅鶴昂首向天,鎏金香爐吐出裊裊青煙。滿漢兩班官員如黑白棋子般在漢白玉月台上列陣分明。
蘇文官靴上的江崖海水紋正踩著胤禟的影子。她將孔雀翎頂戴往暗處又壓了壓,袖袋裡那枚翡翠扳指卻突然發燙——這是當年落難假扮夫妻之時,胤禟留下的。
「蘇大人留步。」
天色晦暗,身穿玄色蟒袍的胤禟叫住了蘇文。
胤禟指尖纏著串伽楠香朝珠,一百零八顆烏木珠子正順著她補服上的錦雞紋路滑動。
他故意用當年同她假扮夫妻之時的語氣喚她:「阿雅,你奏摺里參我門人修橋所用銀兩的數目,倒是比你我的過去,記得還要清楚些。」
蘇文後退半步,與他拉開了距離,眉眼之間是說不出的冷冽。昏黃的燈光恰在此時掠過胤禟眉骨,照亮他眼底那片化不開的柔情。
是柔情,也是枷鎖。
蘇文轉開頭,心中思緒翻湧。秦遠拉攏她,但蘇文一向是福安公主手下最為忠心之人,絕不可能背著璟瑄行事,於是轉頭就去尋了璟瑄。
但她拒絕秦遠,卻並非是狠不下心對付九爺。她一向看得清楚,胤禟與她的這份情誼,與公主的恩情相較,無非是螢火之於皓月罷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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