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父親撐腰,如今又掌控著整個謝氏。
誰又敢真把他怎麼著?
也就謝知言那個蠢貨,屢屢被溫柔鄉鉗制。
戀愛腦,註定成不了什麼大事。
簡雲禾神情有些恍惚,站在原地僵滯許久。
意外嗎?
不意外吧。
就如謝銘川所言,倘若不是謝知言自己默許的,那麼那件事之後,他為何不找謝銘川算帳?
簡雲禾也曾明里暗裡提過很多次。
更甚至,有次倆人吵架,謝知言都下意識說出了真話。
謝銘川就是主謀。
他一直都知道。
可是,他從沒正面回擊過謝銘川。
謝知言總是在讓她等。
等什麼呢?
等她再次被陷害?
等一切不了了之?
簡雲禾抬起頭,瞥見樓梯口處正對著這邊的監控後,嘴角露出可有可無的冷笑。
這仇,她非報不可!
謝知言的房間沒什麼變化。
依舊是黑白灰的冷色調。
窗簾半拉著,屋內視線昏暗,只有幾縷月光隨意傾瀉進來。
簡雲禾打開燈,環視一周,朝衛生間走去。
果然在牆邊置物架上看到了自己那條紅繩。
位置沒變,洗手台上擺放的物品也還是原樣。
看樣子,謝知言沒再回來住過。
謝知言在書房待了很久。
簡雲禾靠在床邊的軟榻上都睡著了,臥室的門才輕輕被推開。
半睡半醒間,她感覺到臉頰落下柔軟的觸感。
溫溫熱熱的,熟悉又陌生。
簡雲禾下意識伸手去推,不經意間被拉過胳膊,圈在懷裡。
謝知言在她發頂親吻一下,柔著嗓音哄道:「醒了?咱們回家。」
吊燈不知何時被關上的。
簡雲禾睜開眼,只看見隱在黑暗中那個熟悉的輪廓。
剛睡醒的原因,她現在腦子還不太清醒。
本能地借著謝知言的力道站起身,任由他牽著往外走。
估計是太晚了,謝銘川沒再出來找茬。
只有謝老頭站在客廳里,一言不發看著他倆走出大門。
路上車很少。
車裡播放著他們平時都會聽的音樂。
一切看似都很正常。
可簡雲禾感覺得到,謝知言的情緒很不對。
他們沒分開的那幾年,只要回老宅一趟,謝知言都會委屈地靠在她懷裡求安慰。
「那老頭又想算計我,禾禾,我這兒難受,你哄哄我唄。」
撒嬌不要臉的話謝知言張口就來。
簡雲禾每次都既無奈又心疼。
她知道,謝家沒人把他當成自家人。
所以,每回簡雲禾都耐著性子哄他好半天。
大多時候,哄著哄著,就會哄到床上去。
……
但今天,謝知言什麼都不說。
簡雲禾也什麼都沒問。
好像,他們之間,真的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到了御景灣,謝知言率先下車。
簡雲禾跟在後面進屋,還沒來得及開燈,謝知言就徑直走進了衛生間。
嘩嘩的流水聲傳出來,簡雲禾將將從錯愕中回神。
從老宅出來,謝知言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他全程聚精會神開著車,餘光都沒分出來一點。
與其說是閃躲,更像是在故意迴避著什麼。
簡雲禾忽然就想起,剛剛謝銘川對自己肆無忌憚的挑釁。
按謝知言的性子,哪怕不牽扯到她,就謝銘川這猖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做派。
謝知言斷不會讓他逍遙至今。
可在這件事上,謝知言卻一反常態。
一瞬間,簡雲禾心中,突兀地湧出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測。
或許,謝家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
謝知言從衛生間出來時,簡雲禾正雙臂抱胸,倚在門口等他。
視線碰撞,謝知言明顯一愣。
他故意在裡面多待了會兒。
想著等人睡著了再出來。
哪知,一開門就被堵上了。
簡雲禾淡淡地掃他一眼,轉身出了臥室。
再回來時,手裡提著醫藥急救箱。
她把謝知言按在單人沙發上,拿出消毒水和棉簽,一點點處理他額角的傷口。
消完毒又小心地包上一層紗布。
一系列動作完成,麻利地收拾東西準備起身。
謝知言及時拉住她的手,把人拽進懷裡。
「生氣了?」
他揉著她耳垂,嗓子有輕微的喑啞。
第5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