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將來它能護你平安。」
說完,慧覺方丈收走那尊蛇神雕像,把無色經幡送回荀妙菱手裡,轉身離開。走之前,他還給了荀妙菱一個充滿深意的眼神。
那目光之中並無半分惡意,卻莫名叫人招架不住,好似在凝視著「全村的希望」,那沉甸甸的期待都快溢出來了。
荀妙菱:「……」
有點起雞皮疙瘩了。
回到靈船上,靈船再次升入高空,朝著歸藏宗的方向駛去。
荀妙菱看著手裡的無色經幡,有些出神。
別的不說,禪宗的人是真大方啊。無論是慧明和尚,還是慧覺方丈。
……現在想來,慧明投胎之前,沒有提及半點想讓她幫忙把無色經幡送回禪宗的事。
難不成,那其實就是默認要把這個法寶留給她做報酬?
她搖搖頭,把經幡丟回儲物袋裡,問謝酌:「師父,慧覺方丈說魔主即將出世,這話你信嗎?」
謝酌沉默片刻,鬱悶道:「實話說,我不想信。」
「……但慧覺方丈之前的預言就沒有不應驗的。」
而且,不聽他勸的人,似乎還倒霉了。
沒錯,這個倒霉的,具體指的就是慧明大師。
第112章
歸藏宗,危月峰。
宋識檐坐在桌案前正襟危坐,指尖凝著青色的靈力,從聚魂旗的破損處一寸寸撫過。
……這聚魂旗的樣子看著屬實是過於悽慘了。
這旗子上已經沒有任何靈光,旗杆上倒是有一道道豁口,像是被刀劍胡亂砍了幾下似的。曾以亮眼的金色陣法也已經殘缺不全,不少地方只剩斷斷續續的焦色痕跡。更別說旗子上面還沾滿塵垢和污漬,乍一看就是一堆卷在一起的破布片,擺在古董攤上一塊靈石可能都沒人收它。
宋識檐:「……」
他一邊感慨這法寶的罕見,一邊頭疼它怎麼會被毀成現在這個樣子。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嘆息:
「你們是從哪裡撿來的這東西?」
看他皺著的眉頭,就知道這旗子不好修。
「阿菱之前跟人換來的。」謝酌笑了笑,道,「怎樣,四師兄?你身為煉器大宗師,應當沒有你修不好的法寶吧。」
「少拿那套激將法來試探我。」宋識檐這麼說著,眉間卻流露出一股淡淡的自傲,「修個聚魂旗而已,費不了多大功夫。」
說完,他的指節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但這法寶最重要的便是旗面上的聚魂陣。這方面我不精通,也找不著能參考的東西。若你們能把這陣法修補好,剩下的問題也就解決了……」
下一秒,謝酌就從袖中掏出了陣圖,擺在他面前。
在回宗的路上,他就已經補完陣法了。
宋識檐緩緩挑眉:合著是有備而來啊?
也罷。
宋識檐:「你們在這兒等著。」說完,轉身到庫房裡頭找修補材料去了。
荀妙菱看著宋識檐離開的背影,輕聲道:「師父,師祖的地魂還在世,這事兒真的不用跟師伯師叔他們說一聲嗎?」
謝酌聞言,卻沉默了片刻,道:「看他自己的意思吧。他什麼時候願意現身,自然也就現身了。」
……依照「謝行雪」自己的意思,他只要知道曾經的幾個徒弟現在都過得很好,也就夠了。而他自己,只是一個隨時都會消散的幽魂。就如同逝者走過忘川河時,在河面倒影上留下的影子。即使再像,也是假的。
何必見面?徒增傷心而已。
荀妙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有些好奇地問謝酌:「那您身上真的沒有留下一點師祖的記憶嗎?」
「沒有。」謝酌淡淡地道,「自然,我會比常人更加了解謝行雪。但那只是因為他留下來的『信息』,而並非『記憶』。」他自嘲一笑,「不過,我好賴也是個人魂。作為被分離出來的三魂之一,過得還算不錯。」
甚至,他還有了自己的徒弟。
謝酌忽然有些慶幸。慶幸十幾年前的那個夜晚,他一時興起去了雲瀾洲遊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