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江從道握著他的肩膀,用力之大像是能把骨頭硬生掐斷,還有銬在床頭的手銬,將他的胳膊險些拽脫下來。
更不必說又燒又脹的地方還火辣辣地痛著。
「真是服了......」
他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胳膊,倒也能抬得起來,就是一直打顫,被看見了還不夠丟人。
江從道聽見了後面的動靜,從手邊撈起來一瓶水,看也不看就朝著後面扔過去,剛好砸到肖聞的鼻樑骨,又是一陣劇痛。
他肖聞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抄起來水瓶就要朝著江從道砸過去,但是胳膊不給力,剛舉起來肩膀就一陣酸脹。
肖聞不得不接受現實,那就是他現在沒那個本事和江從道對著幹。眼下最明智的選擇是養好身體恢復戰鬥力。他吃力地擰開瓶蓋子灌了兩口,隨手丟在了一邊。
「吃的呢?我餓了。」
江從道又從兜里掏出包壓縮餅乾,那是他車上最後的口糧,揣著一下午也沒捨得打開。
肖聞:「給我撕開。」
江從道捏著包裝袋,提溜了好一會,撕開以後自己先啃了幾口,牙硌得嘎嘣響,剩下一小半遞給了肖聞。
盧可一整天也沒吃什麼東西,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倆把一包壓縮餅乾啃得渣都不剩,自己吞了幾口口水。
遠處已經可以看到點稀疏的燈光,來自一些二十四小時工作的小作坊,江從道鬆了口氣,提了提車速,直接開到了一家旅店的門口。
盧可已經到了地方,江從道也沒留人,她要去哪都跟他再沒關係。
他鎖了車門扛著肖聞踏進門檻,開了一間最貴的房。
老闆娘說這最貴的房裡有乾淨的水能用,但住進來以後又說水要另外付錢,免費的只有壺裡的那一點。
肖聞一進門就看見了浴室,這可是他朝思暮想了好幾天的地方。水這麼貴的年頭,他情願一頓飯吃半飽,也要一周洗上三次澡。
「放我下來,我要洗澡。」
江從道困得睜不開眼,把肖聞擱在沙發上,到衛生間洗了把臉,清醒一些後開始給浴池放水。
他把肖聞的衣服扒掉,往水裡一扔,倒頭便睡到了浴缸旁邊的地板上。
他倒也不怕肖聞跑,因為那人現在走路都困難。
說是旅店裡最貴的套件,實際上和江從道那個狗窩比起來也沒好到哪去。牆上就糊了一層膩子,隱約還能看見灰色的水泥,為數不多看得過眼的是還算乾淨的床,和這個送了一張塑料膜的浴缸。
這年頭早就沒有純天然的水,不管是生活用水還是飲用的水都來自富人區的水廠,他們收取高額的費用,再將這些水提供給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