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聞:「我讓他這麼叫的,你有意見?」
意見肯定是有的,江從道張了張嘴,看起來頗有些不服,但轉念一想似乎除去「哥」就只能喊「餵」,他想了想方多米叫肖聞全名的樣子,心尖一酸,覺得還不如叫「哥」。
江從道:「不是和你說了少到這屋裡來。」
他語氣中帶有些斥責,假正經的模樣,肖聞一眼識破:
「行了你,成天刁難小孩。」
於是江從道聽完之後更酸了,「小孩」這兩個字聽著也扎耳朵,怎麼聽都顯得親昵,肖聞還幫著方多米說話,他就更不爽了。
他瞥了門口不敢走也不敢進來的人,只得說一句:
「長得醜。」
像是在提醒某人擦亮眼睛。
肖聞不和他掰扯,擺擺手讓方多米先出去,走至窗邊掀開了窗簾,屋外已經是一片滂沱,即使是拴上了鎖鏈的車輛,在大風的吹刮下仍舊搖晃得厲害。
「我們只剩下一口水了,在你的杯子裡。」
他靠在窗沿,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一副很是煩惱的模樣,看得江從道心裡不是個滋味。
水量從三天前就已經告急了,可是鎮上放水的地方不知怎的全都關了門,他開著車轉了一圈,愣是一滴水也沒帶回來。
為水發愁的不只是他自己,肖聞已經不下三次看見有人在路上因為爭搶一桶水而大打出手。
肖聞:「興許是風山鎮的天氣不好,那些水商沒辦法把水運來。」
他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但十二里鎮的雷雨只要不停,水就一直沒辦法送過來。
江從道若有所思,這幾天他的水從沒斷過,反倒是肖聞和方多米的嘴唇乾裂起了皮,如果不是今天方多米插來這麼一嘴,他可能還被蒙在鼓裡。
「獨角獸酒吧里有水,」江從道說:「雖然比其他地方的價錢貴些,但是我曾聽人說過,那個酒吧永遠都不會斷水。」
這還是王辛當初告訴他的,這個成天嫉妒同行的人,眼紅獨角獸酒吧的生意做得廣,便成天在江從道耳朵邊上叨叨個沒完。
肖聞轉頭看了看他,將信將疑。倒不是疑江從道會騙他,他只是不確定一個酒吧能獨立於供水鏈之外,在別處都沒有水的時候仍舊售賣。
但這種疑惑只存在了一瞬,對水的衝動隨即便將這種疑慮淹沒其中。
他的手放在窗戶的玻璃上,指尖微微發白,似乎想要開窗。但很快他便一把拉上了窗簾,呼吸稍顯急促,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想伸出手去,接一些雨水來喝。
肖聞:「我去酒吧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