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父親慈愛而高邁的眼,施朝瑛將他扶到石桌旁坐下,才緩緩道:「阿耶,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或許有些離奇,但,的確是真的。」她雖對謝縱微諸多不滿,但涉及胞妹生死這件事上,她很清楚,謝縱微不會,也不敢拿這樣的事開玩笑。
聽出長女語氣里的鄭重與緊張,施父面容上的笑意微斂,點頭:「你說就是。」
施朝瑛扶著父親的手,在他身邊慢慢跪下,一雙沉靜的眼緊緊盯著他:「阿耶,謝縱微傳信來,說,窈娘仍在世間,且身子康泰、並無病痛。」
妻子仍舊年少這種事,警惕如謝縱微,不會在信上表明,只用了阿窈有奇遇一事含糊指代了,其他的,等到他們家人團聚,自然就明白了。
施朝瑛不明白奇遇這一詞指的是什麼,但見上面白紙黑字寫了胞妹如今健康、平安,她心頭鬆了一口氣,知道父母最想知道的是什麼,便也如實說了出來。
說完,施朝瑛看向父親。
施父半晌沒有說話,腦海中只迴蕩著一句話——窈娘仍在世間。
施朝瑛緊緊攥住父親的手,擔憂道:「阿耶……」
卻見兩行清淚從施父眼中緩緩流出。
「我只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施父喃喃道,後又主動握住長女的手,急切道,「窈娘好嗎?她好嗎?」
被無數文人雅客崇拜讚譽的當世大儒,被小女兒仍活著的消息衝擊著,魂魄震盪,滿心滿眼都只剩下一個念頭——他要去見女兒。
施朝瑛被父親這副模樣刺得眼眸發痛,她點頭,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太多顫抖:「是,窈娘很好,她正在汴京等著我們呢。」
汴京。
施父失魂落魄地望向南方,喃喃道:「我竟然把她一個人丟在汴京,她來找我們時,卻遍尋不得,不知道該有多委屈……我可憐的窈娘。」
「阿娘身子柔弱,怕是經不住長途跋涉的辛苦。我想著……」
施父看著長女,慢慢搖了搖頭:「這事,該讓你阿娘知道。」
施朝瑛仍是遲疑,施父拍了拍女兒的手,站起身:「放心,我去和你們阿娘說。」
「她會很高興的。」
看著父親的背影,施朝瑛眼眶發漲,低聲吩咐碧雲去煎一碗參湯,以備不時之需。
碧雲連忙點頭。
施朝瑛拒絕了秋姑讓她坐下歇息的好心,執拗地站在階下,仔細聽著屋裡的動靜。
直到那陣令人心碎的哭聲響起,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激盪的情緒,低下頭,任由眼淚砸在石階邊緣上的青苔上。
……
施令窈近來很忙,忙著制香粉,忙著關心鋪子裝修的進展,連隋蓬仙興沖沖地來找她玩兒,都只能在一旁幽怨地看著她忙活。
珠輝玉麗的大美人托著腮坐在一旁,語氣幽幽:「阿窈,你好狠的心。」
施令窈不解:「我怎麼了?」
「老東西都沒讓我等過那麼久!」隋蓬仙哀怨不已,熟練地拿出小鏡子欣賞自己的美貌,「我這樣的美人,在這裡白白空等,你不是暴殄天物嗎?」
施令窈被好友嬌滴滴的自戀話語逗得想笑,她低下頭繼續忙手裡的事兒:「快了快了,真的快了。」
隋蓬仙很不滿意,描得細細的眉挑起,嬌聲道:「阿窈,我有經驗,一般說這種話的時候,預示著還有很久。」
老東西就是這樣,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更壞心眼地磨得她要哭不哭,要等好久才放過她。
聽出好友話里的微妙深意,施令窈只好認命地放下手裡的小秤:「行行行,我這就收拾收拾,陪定國公夫人出去逛街。」
隋蓬仙驕傲地揚起下頜:「你早就該這樣了。」
施令窈摸了摸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就要去打隋蓬仙。
兩人嬉笑間,一塊兒走出了屋子,卻見雙生子推門進來,兩人繼承了耶娘的優點,生得俱是軒然霞舉,芝蘭玉樹,很是養眼。
隋蓬仙不無遺憾:「若是滿姐兒年紀再大些就好了,這兩個小郎君,哪一個給我做女婿,都挺登對。」
施令窈知道好友只是在說玩笑話,涼涼道:「你和定國公不也差了八歲?」
隋蓬仙粉面微紅,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如今你和謝縱微相差了十二歲,又算什麼?」
……算她倒霉!
說話間,雙生子已經到了跟前,乖乖叫了人,得了大美人姨母兩句誇讚,謝均霆的胸脯挺得更鼓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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