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沒有。」
「嘴硬。」段昀很輕地笑了笑,「心跳和脈搏那麼快,還說沒有?」
裴玉眉頭微蹙:「是因為你吻得太深,我喘不上氣。」
素來溫潤潔淨、不沾情慾的人,此刻卻衣衫凌亂,臉頰紅暈未退,唇色艷麗,皺眉說話的神情,格外讓人心熱。
段昀沒忍住,又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多親幾次就習慣了。」
裴玉抿唇不語。
「不過……裴公子,你今日確實嚇到我了。」段昀盯著他,戲謔似的說,「悄悄離開,我差點以為你跟別人私奔了。」
裴玉輕斥道:「你不要總是胡說八道!我只是去趟集市而已,往後都不出門了,可以了嗎?」
段昀眸光閃動,失笑道:「別動怒,我們是正經夫妻,又不是金屋藏嬌,你想出門自然可以,提前跟我說,我們一起出去。」
「不、出。」裴玉扯住他垂落的長髮,冷冷道,「你也不准出去,必須在家陪我。」
段昀連連點頭:「不出便不出,我日日夜夜陪著你。」
氣氛完全緩和下來,裴玉懸著的心稍微回落,緊繃的身軀舒展放鬆。
「起來,別一直壓著我。」
昏暗中,他屈膝抵了抵段昀的大腿,卻聽見他發出一聲悶哼,低沉喑啞,令人耳朵發麻。
「幫我。」
段昀膝蓋撐在裴玉腰側,再次抓住他的手,嗓音溢滿欲望:「用手就好,裴玉,你幫幫我……」
滑膩的觸感讓裴玉掌心一顫,仿佛握著某種兇猛的活物,不敢妄動。
段昀帶動他收攏手指,握得更緊,不留任何縫隙。
紗幔垂散,床榻間影影綽綽。
氣氛逐漸升溫,裴玉齒尖抵著唇,感到一股火燒般的熱意由內而外滲出來,烤得血液沸騰,肌膚滾燙。
不知過去多久,他的手終於停了下來,疲倦地搭在床邊。
濃重夜色下,段昀眼瞳泛著幽微的亮光,低啞地笑了聲。
他慢慢往後移動,裴玉聽見動靜,以為徹底結束了,正想坐起身,忽然被他雙手壓住了腰胯。
「溯光?」
「別亂動。」段昀低下頭。
「你——」
裴玉話音驟停,一隻手攥緊床沿,另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抓住段昀的頭髮。
……
猶如潮水淹沒一切感知,意識在熱流中沉浮下墜。
裴玉眼神渙散,臉頰、脖子乃至鎖骨都泛出濕潤的嫣紅。
他上半身猝然反弓,頭頂重重抵著軟枕,唇間逸出一聲瀕死般的喘息。
段昀隨意擦了下嘴角,便探身過來吻他。
裴玉還沒緩過神,舌尖嘗到怪味才恍惚地動了動,避開段昀的嘴唇。
段昀將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含笑問:「你自己的味道還嫌棄?」
裴玉眉心微皺,手抵著他胸膛往外推:「你怎麼咽下去了,快去漱口。」
「剛結束就要趕我走,未免太薄情寡義了,裴公子。」
段昀往邊上一倒,不容拒絕地將裴玉攬進懷裡:「讓夫君抱一會兒。」
裴玉懶得跟段昀辯駁,任由他抱著,自己閉目養神。
他衣襟散亂,頸間一圈紅繩往下沒入潔白的內衫里,段昀視線滑過,攬著他肩膀的手掌挪了挪,指尖一挑。
墜在他胸口的東西直接被挑了出來。
裴玉倏地睜開眼,一把捂住,脫口而出:「別碰!」
段昀只是想瞧一眼他戴著的長命鎖,誰知挑出一個方形佩飾,更沒料到裴玉竟如此緊張,連碰都不准碰。
「我還以為你戴的是長命鎖,原來是佩飾,怎麼碰不得?」
他語氣聽上去依舊溫和。
裴玉左手下意識擋在胸前,右手死死攥著那物,生怕他搶奪一般。
這副防備的姿態令段昀笑出了聲,但昏暗中他的面孔卻毫無笑意,反而有些陰鬱。
「什麼寶貝,連看一眼都不行?」他掌心覆住裴玉的手背,「難道是旁人贈予的信物,我不能碰?」
「……你想多了。」
裴玉冷靜道:「不是什麼信物,是平安符。能看,不能摸。」
他反手握住段昀的手掌,右手五指徐徐張開,露出那塊形如玉佩的道符。
只見道符刻滿精細複雜的符文,通體呈米白色,夾雜絲絲鮮紅,似是象牙雕刻之後,又用硃砂勾勒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