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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響起倉皇之聲,胡飛躍身後的年輕子弟皆臉色慘白,直到他回過神來,猛地望向顏驚玉:「仙君,救命——」

『噗!』

『斂鋒』轉回,一次帶走了十七條人命,重回廖忱身側,劍指蒼穹。

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倒了下去。

廖忱翻手,掌心凝聚出一枚留影珠,唇畔含笑,「送與幽月門,老祖呂非。」

留影珠急速遠去,廖忱負手回眸,道:「渡方仙君,可有話說?」

顏驚玉面不改色:「你希望我說些什麼?」

廖忱緩步走回,身上猩紅魔氣一點點地斂去,重新來到顏驚玉身邊,才道:「咒罵我殘暴嗜血,不得好死,指責我心狠手辣,濫殺無辜。」

顏驚玉笑了下,道:「你故意露出痕跡,不就是為了告訴我,他們死於貪慾,是咎由自取,一群修仙之士,竟對我這個凡人動了殺機……你讓我啞口無言,又說這些虛的幹什麼呢。」

「不要用這種孺子可教的眼神看我。」顏驚玉用他剛才說過的話作為回應,道:「我這樣說,不代表我就完全認同你,你也沒必要在我面前玩這種把戲,你想殺誰便殺誰,這般大費周章在我面前展現自己的行為有多合理,反倒讓我有些不認識你了。」

顏驚玉越過他往前,目光停在胡飛躍的屍體上時,微微一頓,淡淡道:「現在可以離開這裡了吧。」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人族有多該死。」

話落,他抬手喚出屍身的靈體。所有的屍靈之中,唯有胡飛躍的魂魄露出了痛苦之色,廖忱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語氣意外:「竟還有一條漏網之魚。」

顏驚玉已經登上飛舟,聽到他的聲音也沒回頭。

斬草除根,趕盡殺絕,這本就是廖忱的行事風格,此人行事要麼不做,要麼做絕。顏驚玉十四歲那年,終於被父母允許入世修行,在離開壺天之前,母親專門為他羅列了江湖上各路高手,廖忱壓軸出場,留影珠內的廖忱不過十歲出頭,便於抬手之間殺死數千修士,飛劍與屍體若暴雨一般自空中跌落,那是顏驚玉第一次明白何為視人命如草芥。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世上除了自己,還有一人,年僅十歲便達到了暉陽之境,且招式詭異,遠比赤淵還要殘忍嗜殺。

「阿玉。」母親的手放在他的肩膀,嗓音沉沉:「此人天賦非凡,乃世所罕見,怕是連你也要遜色一籌……以你如今的修為,入世便可躋身仙鳴前三,即便遇到一些老傢伙也不必害怕,可唯有此人,你一定要注意,切記不可招惹。」

顏驚玉打小就古靈精怪,嘴上老老實實:「孩兒聽命。」

直身再次看向留影珠中的畫面,凝望著那個在一眾成年人前方被襯托的尤其幼小的身影,心中卻充滿輕蔑與不忿。不過就是十歲暉陽,自己哪裡比他差了?決定了,下山第一件事就是斬殺小魔頭廖忱,仙界的老傢伙們拿他沒辦法,不代表他顏驚玉也沒辦法。

那廂,母親還在嘆息:「此子年紀輕輕便滿身血債,日後怕不是要長成比赤淵還要恐怖的禍世魔頭……」

當年的顏驚玉心道絕不讓他活到成年,還想著就用廖忱的人頭來做他成人禮的彩頭,時過境遷,竟是被母親給說中了。

胡飛躍的屍靈很快被抹去意識,被他引入靈府,成為供養身體的一部分。

顏驚玉以前是看不慣魔界的這些修煉方式的,但他如今已經明白,許多所謂的仙族也依舊在傳承著這種修煉方法。為了突破瓶頸,修真者什麼事都幹得出來,非要說起來,倒是他當年過於狹隘了。

眼看著廖忱將這些小弟子的乾坤袋都搜刮一空,眼皮不禁一抽,道:「你都成魔主了,還看得上這些東西?」

「本尊能有今日,全靠勤儉持家。」

飛舟騰空,顏驚玉急忙坐回裡面,用黑袍蓋住頭頂,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從黑袍的縫隙之間去看立在小舟船頭的廖忱。

空中的風應該很大,可他的衣擺卻並未灌滿風,只是在循著飛行軌跡有些向後的弧度。

或許是因為再遇對方已經是魔主,無論是隨手拿出的翠微丹,還是殿中燃燒的千年白檀,以及那烏金做雕刻的精美香爐,還有他隨身攜帶的須彌芥子……皆是修真者可遇不可求的珍品,他幾乎要忘記,當年廖忱無論殺了多少人,都會隨手打掃戰場。

顏驚玉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對方這種行為時的心情,他自幼接受壺天正統教育,本質上稱得上偉光正,廖忱這種行為,在他眼中是極為不齒的,但他當然不可能指責廖忱不敬死者,那根本就是在誇他。所以他懶懶坐在石頭上,唇畔譏諷:「怎麼,赤淵給你的不夠吃,堂堂魔尊首徒,居然還要以拾荒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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