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葉雙雙又去哪了?
她也不是沒有嘗試去找,也派李豫和打探過了,可實在是沒有葉雙雙的消息。
她寧願相信,葉雙雙是逃到別城去討生活了,也不願意相信付老爺真的將葉雙雙賣入了妓寨。
她一直想要欺騙自己,麻痹自己,如今卻不能了。
回府的路上,單閻雖一直緊攥著付媛的手,她卻依舊一語不發。
他是最害怕她這個樣子的。
哪怕她鬧,他也還落得安定,起碼她還有精力鬧。
回到府上,付媛愣怔地依靠著床頭,單閻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道了句:「夫人方才就沒吃多少,不如為夫命人給夫人再做些桂花白糖糕?」
付媛搖搖頭。
「夫人...」他還想開口勸,卻被付媛輕輕壓了壓單閻握在她手臂上的手。
「我有些乏了。」她將首飾摘下,放在妝檯上,又褪了褙子,這才躲進被窩裡。
單閻看著那個身影,哪怕知道她說的睏倦不過是她避世的藉口,卻依舊無可奈何。
...真是倔得很。
單閻吹熄房裡的燈,抱著衣物命金枝備水洗漱。待他沐浴回來,付媛早已在榻上睡熟。
他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將她攬過懷裡,一手捧著她後腦勺,一手反覆地撫著她腦袋。他不知付媛為何見了隗姬的死狀便瞬間變了模樣,卻也感受到她的那陣沒來由的悲傷。
他並不想逼迫她將心中所想訴諸於口,若是她不想說,他也便靜靜地呆在她身邊,陪在她身側。
懷裡的付媛突然晃了晃腦袋,往他胸口埋去,手緊緊攥著他胸前的中衣。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熱淚浸濕衣衫,單閻安撫的動作便愈加緊了,直到付媛抬起頭,哽咽含糊地喊了句「夫君」,他才長舒一口氣,忙不迭地應著「為夫在」。
話到嘴邊,付媛卻又覺得怎麼也說不出來。
大抵是她還怨著單閻非要求娶,陰差陽錯地造成了葉雙雙的悲劇,將這些不滿都寄諸在他身上。她雖理智上知道這事單閻渾然不知,秉著「不知者無罪」的原則,實在責怪不到他身上,便只能自己受著這悶氣。
再者,今日的宴席遇刺,單閻明日要處理的事務定是繁雜又令人煩躁的,作為他的妻子,付媛自然不想再讓他添煩,只好將話咽下。她的熱淚和著男人的體溫,浸在他溫和的墨香氣息里安穩入眠。
次日醒來,又是一片虛無。付媛摸了摸眼角,竟又發覺一滴淚。
金枝伺候過她洗漱,兩主僕一同去請茶後,付媛便又將自己獨自關在房裡許久。話本的末尾一氣呵成,著筆的她甚至未有片刻停頓,以至於放下手中執筆後才發覺手掌疼得厲害。
她一邊揉著拇指根部,一邊從頭翻看著自己寫的話本。全文通讀,又添了幾筆修飾,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將話本收入懷中出門。
今日的揚州晴空萬里,偶有的一片雲也溜得極快,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蹤影。然而陽光那般猛烈,卻始終照不進付媛沉悶不堪的心。
昨夜她一直反覆猜度,到底葉雙雙與隗姬有何關聯,二人是如何相識的。
那片玉葉,自打付媛認識葉雙雙以來,她就未曾摘下過。付媛也曾揶揄過她,道這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為何這樣寶貴,然而她也只是傻笑著撓撓腦袋,捻著葉片道:「沒有它,或許我再也不會記得自己是葉家的女兒葉雙雙,只記得自己是付家的丫鬟葉雙雙。」
那時付媛還沒能理解她話里的意思,如今仔細品來,倒覺得那人嘴角的笑意苦澀極了。
「不錯,頗有些仙風道骨,」在她呆愣地坐在李豫和的書齋門前思慮時,李豫和已然將她新寫的話本開頭通讀,滿意地反覆點點頭,意猶未盡地砸吧嘴,「沒想到你寫起情愛來也頗有韻味。」
付媛這次寫的話本是以隗姬作原型,講述一個落入風塵的女子失意落魄時遇上了守舊的迂腐書生。兩人初相識時,相看兩厭,卻在一次次相處後發覺對方封建的皮囊下那個熠熠生輝的靈魂。最終書生替她贖了身,本以為兩人要修成正果,卻在大家長的逼迫下被生生拆散。
兩人負隅頑抗,相繼赴死,卻誰也不肯喝下那碗孟婆湯。
這樣的故事並不算稀奇,卻對付媛來說是一次不錯的嘗試。=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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